所有的人都没有动,不论是黛月楼的人,还是黎王府的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只是冷眼看着对战的二人。
尉迟寒风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黛月楼底下的人他曾经交过手,萧隶对付一人……不是问题。
突然,尉迟寒风眸光一凛,看着冥殇手中擒着的飞镖,失了平静的喝道:“冥殇……”
话未曾说完,冥殇手中的匕首已然向身后飞出,尉迟寒风来不及细想,蹲身擒了石子掷出,竟是硬生生的将那匕首打的偏离了方向,就算如此,险些射到了那晃荡的人身上。
亦在此时,萧隶和一月冷兵器相对,金属碰撞之间火光乍现,二人纷纷被对方逼退。
冥殇冷然的笑着,手中又夹着一只飞镖,眸光阴鸷的看着尉迟寒风。
尉迟寒风暗暗咬牙,冷眸扫过前方叠层阻挡的黛月楼人众,一撩袍服,缓缓的向下跪去……
“王爷!”萧隶和暗卫纷纷大喝,二字间竟是藏着沉痛。
尉迟寒风一生狂傲,拜天拜地拜父母,就连皇上,都未曾下跪过,如今……
萧隶不忍心的别过了头,愤怒的眸子氤氲了曾湿润,握着剑的手死死的攥着,骨节发出“嘎嘎”的声响。
尉迟寒风从头到尾神情淡漠,狭长的凤眸轻轻的眯缝着,幽深的眸子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情绪在内。
尊严……在和墨儿的Xing命相比之下,没有任何意义!
“冥殇,本王……求你放过墨儿!”尉迟寒风平静的缓缓说道,低垂的眼睑丝毫未动,薄唇轻动之际,噙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如果……曾经他懂得放下尊严,墨儿又岂会有今日之险?!
冥殇冷嗤一声,狠戾的说道:“放了她?呵呵……不可能!”
“冥殇,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萧隶猛然看向冥殇,大喝道。
远处的苏墨看着这边的发生,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能看到尉迟寒风跪在了那里……
泪,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中打转着!
她的心莫名的抽痛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越来越多,终究不负承载的溢了出来……
那是一个多么孤傲的人,却跪在了这里,只因为冥殇方才冷然放过来的飞镖吗?
“唔,唔……”
苏墨想喊,嘴却被封着,只能发出那单一的唔唔之声……
尉迟寒风并不意外冥殇的话,他缓缓抬了头,冷漠的看着他,说道:“冥殇,宫墙之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你如今虽然不在朝中,却也身在官宦之家,你该明白……当年的事情,不能怨她,你又岂可迁怒到她的身上?”
“但是……却是她给了南帝一个契机,不是吗?”冥殇阴冷的说道。
尉迟寒风缓缓站了起来,一派淡漠,只是,眸光噙了几许阴沉,冷然的问道:“这么说……你是不肯放了她?”
“放过……”冥殇嗤笑了声,冷漠微凝,冷冷咬牙问道:“那又有谁放过我冥家?”
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一滞,看了下远处的飘荡着的人,二人一来一回的摇摆着,竟是比方才摇摆的弧度大了些,按照这样下去,那绑着她们的绳子只怕已经被抹掉了一缕……
“不知道墨儿是否还愿意和我共生死?!”尉迟寒风突然自喃的说了声,嘴角挂着似有若如的笑意,他眸光回转,阴戾的说道:“冥殇,既然如此……就休要怪本王!”
他的话音放落,随之而来的暗卫纷纷举剑上前,顿时,两方交战在一起,尉迟寒风一脸冷然,软剑犹如飞舞的飘带,让人眼花缭乱之际,周身生了寒意。
此刻,虽然不是在那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却也成了人Xing最丑陋的时刻,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方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一方是常年暗杀为生的杀手,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将敌人撂倒,不惜一切代价!
尉迟寒风软剑飞舞,冥殇冷然一对,二人本有悬殊,却因为尉迟寒风内腹俱损,此刻……竟是不分伯仲,随着时间越久,尉迟寒风渐渐有些不支,他此刻,仅仅是凭着一股信念!
这边激战正酣,苏墨和芷兰那边悬挂在石壁上的绳子几乎摇摇欲坠,随着绳子的一缕一缕的断裂,二人的绳子的摆动越来越大,反之……随着她们摆动越来越大,那绳子摩擦石壁也越来越厉害……
苏墨的眉头越拧越紧,她紧皱着秀眉看着前方打斗的人,随着冥殇和尉迟寒风的激战,二人竟是渐渐的向她靠近着。
离得越近,苏墨的心越发的紧缩着,只见尉迟寒风的身上已然多处被长剑划伤,冷傲的脸上噙着连日赶路而留下的沧桑和落寞。
泪水,再一次溢出了眼眶。
苏墨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她给他服用了龙鵺汁,他……他也许就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如果不是枫叶林他为她硬生生的受了西门雪那掌,他也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