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看着,目光又沉又冷,“若是北齐暗桩这般受侮辱,都不能使得北齐背后之人现身,那么我倒是佩服那背后之人的涵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除了南秦京城外三里处等候待命将京城保护得水泄不通的御林军外,其余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执行秦钰此次命令的人也不予理会,任百姓们恣意施为。
百姓们尤不解恨,有的人甚至对他泼了油,围观着,不散去。
许大夫的尸体转眼便看不出人形了。
有许多人骂着不解恨,开始往许大夫的尸体上开始仍鸡蛋,烂菜叶子,泼污水……
自从谢芳华拯救了临安城的百姓于水火后,消息传扬开,她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一直极高。如今她连番两次被人迫害,都是北齐人背后搞鬼,使得百姓们对北齐恨得牙痒痒。
百姓们一听,顿时哗然了,没想到在谢氏六房多年的许大夫竟然是北齐的暗探,一时间本来对北齐的愤懑更是高涨,人人大骂北齐。
有人问守城的官兵,官兵冷着脸说,“这个人是北齐的暗探,谋害小王妃,死不足惜。”
这个人还是皇上亲自下了圣旨。
南秦京城有多久没在城门人挂尸示众了?
谢芳华也看向城门,只见许大夫的尸体已经被高高的人悬挂在了上面,百姓们好奇,都跑去为观,有许多人指指点点,辨认这个人就是谢氏六房的许大夫。谢氏六房刚刚被御林军包围,许大夫的尸体就被挂在了城门上,谢氏六房犯了什么事儿?猜测着他犯了什么事儿?
“已经挂上去了!”秦钰看向城门,沉声道。
幸好秦钰悟的还不晚,否则谢氏和秦氏难保不再重蹈前一世的覆辙。
幸好还有秦钰。
先皇一生,费尽心机,到死才彻底的明白了,只是可惜也晚了。
南秦皇室几代来想除去谢氏,一支独大,才使得北齐有机可乘,连皇室暗卫都混入了北齐的人,暗中搅动局势,使得皇室和谢氏愈发剑拔弩张,弓弦紧绷。
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有心人拿捏住利用。
谢芳华想起先皇临死前与她说的话,又是一阵沉默。
秦钰面色微微动容,半响后,轻叹,“父皇一生自诩英明,也是没想到,临死才悟了。”
谢芳华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以前我一直以为,是皇室不惜一切代价要除去谢氏,刀剑锋利,谢氏一退再退,一避再避,终是不敌。我铁了心要支撑起谢氏,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将南秦皇室拉下马。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这么多的算计,想毁的不仅是谢氏,更是南秦江山。”
秦钰偏头看她。
谢芳华目光微深,“任谁死过一次,再回首,都应是不怕了。”
秦钰点点头,“我一直不明白,那么小的你,怎么会有毅力去无名山?你就不怕你回不来吗?”
谢芳华摇摇头,“我以前厌恶的不是皇城,而是皇权。”
“你以前对这座皇城是不是十分厌恶?”秦钰看着皇城脚下,对谢芳华询问。
这是几千年的古城,历经几个朝代,数次繁衍,如今的南秦尤其鼎盛。只不过盛华的外衣包裹下,却早已经有蛀虫,若是不拔出,这座古城为根基的山河就完了。
二人上了城楼,举目下望,南秦京城内一如往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之繁华热闹。
秦钰从四皇子到太子到帝王,每一步路,都称得上踏得稳,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城楼的阶梯高而长,就如皇权路,得一步一步的踏上去,走得稳,才能踏得实。
守城的士兵齐齐跪地见礼。
二人下了马车,拾阶而上。
谢芳华点点头。
马车来到城楼,停下,秦钰对谢芳华说,“到了。”
南秦江山和谢氏都即将面临着一场硬仗,这一场硬仗如风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殒命,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都会到来。
秦钰看着谢芳华,随着她的沉默而沉默。
上了车,谢芳华异常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