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炮时,虎蹲炮屁股上那两个向下的短粗铁钉被插入了地下进行固定,然后整个炮的小后半部分也被半埋于土中进行进一步固定。
原来那铁钉竟是这个用处,也难怪没有炮架。
打实心弹时,倒还好,基本上是前装炮的一般程序,但可以明显看出虎蹲炮进行的是曲线射击。
李平认为声音还算比较正常,围观的官兵波动也不大,炮毕竟不大,而且李平的鸟铳部队天天实弹训练大家也都适应了。
只是一炮就差点打到了江心还是让很多人慢半拍式的惊呼了起来,估计这时的普通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打得这么远的兵器。李平目测大概有400来米吧。当然他并不会对这个射程起什么波澜。
装散弹时,李平才新奇起来,只见炮手先把用布包住的药线放入火门,然后填装六七两火药,放入木马子,并将木马子推到第二道炮箍的位置。木马子装好后,表面覆盖了少量的土,土上放置了一层铅子和铁子之类的,铅子上再覆盖一层土并压平,然后再装一层铅子,铅子上再盖土,周而复始,直至装满为止。
等开火时,这一炮却是沉闷了很多,直接在百十米远的江面上打出了一大片小水花。围观的官兵们这回倒是大多没什么惊呼,更多的只是发出了“哦”之类的唏嘘的声。
想来他们多认为这还没弓箭射得远,实在是不够看,那些小水花他们也无法感知到有什么意义。只有李平很清楚这用来打密集冲锋的人群显然是很酸爽的。
又试了几炮后,看射程基本变化不大,于是开始试射小佛朗机炮。
这炮的射击果然就新奇了不少。
因为每个子炮都是提前装好的,就像单发射击的步枪,打一炮退子炮筒,直接再装上下一个子炮筒,省去了清膛、装药、装弹等大量步骤。
所以,每门炮都可以实施一轮5发的接续发射,并且还有实弹、有散弹,炮口转动调整也快。
佛朗机这种连续开火的阵式还是有点骇人的,确实让人开了不少眼界。
只是这小佛朗机炮的射程明显不如虎蹲炮,实心弹大约也就二三百米的样子,散弹也只有七八十米,而且散弹装弹少,弹幕也小。
李平马上就明白这应该是气密性差的原因,因为子母炮之间很明显不可能实现真正的闭锁,这个时代的工艺和材料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这也是当下前装火炮占统治地位的主要原因。
试完了炮之后,李平交代马永让那几个挑出来学炮的士兵尽快学习,该记录的一定要全部记录下为,并尽快完成实操的实弹射击训练,这四门炮也暂时先由司令部直接管理和指挥。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一直非常好,阳光明媚。因为战前的各项准备工作早已完成,临战前也不可能继续组织过量的训练,部队主要以休息调整为主。
李平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更多可做的,他每日就是沿着并不长的浅滩走上多个来回,对着地图偶而发发呆,偶而也会过江去看一看。
这样的环境,不仅李平逐渐放松了下来,大部分官兵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焦虑和不安也逐渐被欢乐所取代,一些小型的体育活动也被组织起来以防止官兵太闲。
人在危险的边缘待久了,也就习惯了,也就不再更多的关注它。
现在,李平的2连和1连的鸟铳排共装备着约150支新造鸟铳和大约20支配发鸟铳以及几支火铳,他们原有的其余配发鸟铳基本都在高强度的训练中废弃了。3连的弓箭排还装备着约50张弓。
新接收的100支配发鸟铳在经过逐一试铳后,李平将其装备给了组建最晚的8连,因为该连新建仅月余,近战还很不让人放心。
这样,依托270支鸟铳、50张弓、4门小炮,守这段长约400米的浅滩,扣除后备支援火器,每两米就有一支火力,虽然不能保证三段击或五段击,但对付涉水根本快不起来的敌军来说还是足够了。
况且,李平利用从对岸砍伐的树木还沿江建起了一排长长的分段式矮木墙。这些分段式矮木墙既可以有效保证鸟铳手和弓箭手多人一组在后面进行带防护的射击,同时它们又不会干扰到后面待命的长矛手上前对靠近岸边的敌人进行近距攻击,并且还可以一定程度上遮挡敌军的视线,让敌人弄不清虚实。
再加上沿江边滩头的大量尖头阻碍式木桩、江岸后部署的一千多人的刀矛部队以及由侦察连兼职的50多人的小骑兵群,一个纵横交错的防御网已经有效结成。
李平估计,只要敌人不是发了疯或者从别处过江绕击他的侧翼,他就有很大的概率守住浅滩几天并且还不会产生重大伤亡。
有时候等待未知也是一种煎熬,李平甚至渴望起战事早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