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的眼神遥远又坚定,里面带着希望又夹杂着水光。
一声叹不出口的叹息好像如滚烫的碳石灼烧着凌风的咽喉,让高昂魁梧的将军不禁红了眼眶:“主子,这是又何必?”
王源淡淡一笑,是啊,何必?
曾经沧海难为水,若说自己没有站过高位,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指点过江山,没有看到过百姓疾苦,自己也会说一句何必吧?
可自己站过了,被辜负了,满腔的抱负才展了一角,可却有这么多人追随而至。
他们跟着自己从成都府、从大魏京城、从京城外的一亩田庄、从险峻的山寨、从全国各处汇聚而来。
至少,得为这些因自己而来的人找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若能辟一处桃源圣地,纵不能完成太傅的人生目标,也不枉来这里一遭。
王源洒然一笑:“若我能护住这一方平安,凌风,你说未来会不会有万人来奔?”
凌风一怔,这地方?
万人来奔??
凌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一路走来的感悟让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回复主子的问询。
以他之见,一处庇护之所,还不若回到东胜,有辅国大将军的后盾,整片草场都可以是主子的。
可抬眼看着主子挺直不弯的后背,似乎又明白了点儿什么,斟酌着说:
“以主子之才,何止万人来奔?成为两国之间的一个独立所在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源扭头看着凌风脸上认真的表情失笑:“你们啊,还是这么哄着我。”
凌风……
不是哄,主子,属下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王源:“南面有白飞熊的一千五百兵力守着西、南两面,你潜行至北面与白州之间的山谷处驻扎,我要你用两个月的时间收复银州以西百里之内所有部落。”
凌风单膝跪地:“属下领命。”
王源看着他道:“我要他们迁徙过来,开垦荒地,放牧牛羊,繁衍生息,壮大银州。”
凌风惊讶,不是剿杀?
王源道:“去岁匈奴大败返回天山深处,银州西边其实已经算深入内陆了,不是匈奴的核心部落。
换一种话说就是被匈奴可汗丢下的草原民众,就算他们抱成团,形成一个个部落,但实力有限。
有些草原部落都也已经受汉化明显,没有那么强的抢劫和好战欲望,却不被朝廷接受,让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抢劫、打杀。
银州马上就到了秋收的时候,也是进入被骚扰抢劫的季节,我不想看到因为一点点粮食而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