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恍然:“原来是貔貅啊。”
翟良俊点了点头,刚准备说点啥,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喊的是他的名字。
顾白和翟良俊都被唬了一跳,翟良俊更是火烧屁股一样的蹦了一蹦,留下一句再见就脚底抹油哧溜一下跑没了影。
在顾白不远处的那帮同学也反应过来,齐刷刷的看向顾白。
“那是翟良俊?”
“顾白你认识翟良俊?”
“你们什么关系啊?”
顾白看着突然变得热情起来的同学,抿抿唇,摇了摇头。
但他的拒绝并没有阻挡这些同学的热情。
他们对顾白的旁侧敲击和刺探一直持续到了晚饭聚餐的时间,最终在顾白反复的拒绝和沉默之下,才无趣的收回了对他的关注。
聚餐的气氛相当的热闹,而顾白作为只被老师喜欢的学霸,并不热衷与参与进去。
他一边默默的啃着西瓜片,一边看着大圆桌背后正播放着新闻联播的中央台。
上边正播放着中东地区的战事,战地记者转接了直播连线之后,一颗炮弹呼啸着落下来,炸在镜头百米外的地方。
随着一声巨大的炮响,镜头也迅速拉近,清晰到甚至能够看清战壕的残骸。
那一片灰蒙蒙之中有一道身影行动迅捷无比,手里还掐着一只在灰尘覆盖中隐约扑腾着的鸡一样的东西。
那道身影的脑袋在浓烟之中露了出来,脸上沾上了灰尘和血迹,看起来十分的惨,根本分辨不出脸长什么样。
但研究人物画多年的顾白却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是谁。
他手里的西瓜片“啪嗒”一声掉在了桌面上,满脸震惊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切换了的电视画面。
司、司先生?!
他跟这位先生不熟,实在是没有讲说点什么的立场。
顾白被发酒疯的翟先生哼哼唧唧的缠了好一会儿,并对翟先生时不时突然而至的微妙魅惑感产生了抵抗力。
他小心的抱着他的画,绕开了跟人高马大却跟熊孩子一样赖在地上耍赖的翟先生,往楼上走去。
顾白即将从S市美术学院的壁画系毕业。
S市美术学院在华国是首屈一指的艺术类院校,学校毕业设计展览刚过,作为冷门壁画系,顾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的卖出了设计拿到了offer,而他画的确是卖出去了,但并没有公司或者团队收留他。
顾白两手空空口袋里布贴布,一毛钱都没得剩。
他爸记得给房子,怎么就不记得给生活费。
顾白从二楼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了两个挂钩和一卷钢丝线,踩着柜子把挂钩糊墙上,串好了钢丝线,开始拿着夹子一张一张的挂上画。
这些都是顾白练手的作品,数量不少,在这宽阔的大画室里横跨两头,满满当当的挂了两条钢丝线。
趁着光线正好,顾白拿出手机,开始一张张拍摄。
即便是练手的作品,对于顾白这个穷苦学生来说,也是有着变现价值的。
比如把这些东西挂到某宝上,两百多一张,销量还算不错。
实在缺钱的时候,顾白还会拎着画架带个小板凳,去市中心步行街边上坐着,现画现卖,水彩速写,五十一张。
画人画景画想象,给钱就画,指哪画哪绝不含糊,一天蹲在路边上,运气好的时候也能收个两三百块,加上奖学金,钱也勉强够用。
画画毕竟是个烧钱的行当。
尤其是顾白这种传统的纸上作画的专业,纸张颜料画笔特殊材质,哪哪都要钱。
还不好找工作——顾白已经闭着眼睛投了上百份简历了,来电说面试的就六个,然后由于竞争太激烈以及顾白本身不善表达的缘故,全都吹了。
脸在找工作的时候并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