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卿大婚后第三天,京城茶肆酒楼还在议论当日的盛况,朝堂上传来一个十分重大的消息,东临国君有意与西澜再续盟约,是以特遣东临国师为使者来访西澜。
东临国师那是何等神圣之人,且不说其在东临的地位,即便是西澜人听到他的名声也如雷贯耳,两国文化信仰不同,可这并不妨碍他们了解东临国师的事迹。
比起西澜大多数民众不信神佛,东临百姓可谓对这些深信不疑,而历代国师都是关乎国运之人,自出生时便天命不凡,连东临皇都要敬畏三分。
东临国师来访堪比东临皇亲临,西澜就差拿最高接待礼仪准备着,于是乎,原本刚结束婚假的鸿胪寺卿不得不投入繁忙的工作。
而释慕槐这边难得闲下来,却听闻了宫里发生的一桩事,前段日子高嫔“暴毙”,年仅十岁的太平公主思母心切,失足掉进御花园的湖里溺亡。
元昭帝痛失幼女,又因先前太后擅自处死高嫔一事对太后心生芥蒂,已经连续好些日子没去慈宁宫请安。
释慕槐唏嘘不已,对那个无辜的孩子心生怜悯,上次她见到那孩子还是助德妃出宫时在冷宫外面偶然碰上的,没想到竟是最后一次。
释慕槐在太平公主入殓那天偷偷潜入了皇宫,往那孩子的手中放了几枚糖果,为她整理衣服时却发现太平公主的手腕上有伤痕,看着像是生前留下的,时间紧迫她无暇多想,心里存了个疑窦,太平公主真的是失足溺水而亡吗?
小小的孩子躺在冰冷的棺椁里,期间皇后等人都前来送了最后一程,而太后自始至终没有去看一眼。
转眼已将近十二月,离上次蓝朝桉受伤已经一个多月。
本就到了岁末,年度总结考核啥的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六部各司其职,今年元昭帝特召诸王携家眷回京,近日又因为东临国师来使,前朝后宫可谓是忙得不行。
元昭帝还等着皇弟为他排忧解难,谁料摄政王的身子一直没有大好,觉得是蓝朝桉身边的那群大老爷们儿不会照顾人,从皇后宫中挑了几个宫女送去摄政王府上。
另外原本给二皇子诊治的君无邪也再次被派到了摄政王府,与王府府医共商医术,殊不知某人这些日子只是为了躲避繁冗的朝政。
释慕槐对这些看破不说破,只是道:“在其位当谋其政。”
某王爷是这么回答的:“如今国家内外安稳,既不需作战又无需安邦,那帮大臣食君俸禄自然要为君分忧。”
释慕槐对此不置可否,说得像是他没拿俸禄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蓝朝桉的收入绝大部分还的确不是靠朝廷俸禄。
这厢摄政王府
蓝朝桉瞥了眼院子里环肥燕瘦的几个女子,脸都要黑了,碍于宋卫是皇兄身边的人,这才没有拂袖离去。
皇兄不是不知道他的情况,这几年也都作罢,竟又让人送人来。
“公公知道本王的性子,将这些姑娘原路送回去。”
“届时本王自会向皇兄解释。”
宋卫苦着一张脸,为什么这苦差事总是轮到他去做?身为陛下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前朝后宫谁人不给他三分面子?也就到了摄政王这里,那是屡屡吃瘪,捋了捋手中的拂尘语重心长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四名侍女是陛下亲自从皇后娘娘宫里挑来的。”
走到摄政王身边低声道:“王爷大可在王府随便找处地方安置着,也好过奴才提头回去见陛下啊。”
“既然皇兄执意如此,本王不能保证府里的狼会时刻听话。”
他此言刚出,院中的几名女子吓得花颜失色,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人本王留下了,公公请回吧。”说完目不斜视起身离开,留下朔云处理剩下的事情。
宋卫瞧着王爷离开的身影,大概是心底有气又无可奈何,哎哟他这是又将王爷给得罪了,只好低丧着头离开。
可出了摄政王府,他依旧是那个备受帝王信任的总管太监,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陛下,绝不让人瞧轻了去,于是挺直腰板走路带风。
恰好东隅办事回来了,她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全然不顾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泫然欲泣的模样,将几人远远地打发了,安排在了离墨竹轩最远的后院,非诏令不得入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