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嘉眸中愈发深沉,大有山雨欲来的征兆,面上却平和地问道:“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他自是知晓底下的将领,其中不乏有坐着看好戏的。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拓跋嘉的大致情况。
拓跋一族是南诏的肱骨世家,拓跋嘉的祖父拓跋鸿渊乃是与南诏圣祖共创南诏并形成如今四国鼎立局面的一字并肩王,走南闯北历经三朝,又享有镇国公的尊号,公爵世袭三代。
除此之外,更令南诏国人艳羡的是圣祖当初亲赐拓跋鸿渊免死铁劵,可抵其自身及后代三次死罪。
是以,四年前拓跋靖丢了三座城池大败而归,许多将领都被杀头而主帅只是被调离京城放逐地方镇守边疆。
自然,由于山城一战惨败,拓跋靖身为镇国公府的嫡长孙,也暂时失去公爵世袭的资格。
而拓跋嘉身为庶子,暗中与拓跋靖相争多年,此次领兵出征无疑是他扳倒拓跋靖的绝佳机会。
若是能趁此杀了蓝朝桉……
拓跋嘉眼眸闪烁,燃起旁人看不懂的兴奋,嘴角勾起几分不明朗的弧度,被压于细密的胡须下面,除去身旁那人无人瞧见。
底下众将士各有各的说法,一时难以达成一致的言论。
“末将没记错的话,这蓝朝桉是西澜的摄政王吧?”军粮御史率先发声,说这话时带着几分犹豫,原本成川字的额头更是蹙成峰峦。
“听闻西澜皇帝和太后对其极其宠爱,这么一个常年享清福的王爷都被拉来当粮草押运官了,看来西澜真是无可用之人。”
那人穿着赤红色盔甲居拓跋嘉右下方第一位,是中郎将崇白磊,说完嘲讽大笑。
左边穿着银色盔甲的人闻言敛起神色,目光却是看向首座那位:“可是末将听闻这蓝朝桉是西澜的不败战神,迄今为止参加了大大小小几十场战役,从无败绩。”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显然这人是对敌方背景实力有着深入的了解。
“哼~你我都晓得,什么‘不败战神’‘常胜将军’,不过是那些皇室中人为博得民心给他挂的好听的名头罢了。”
崇白磊对那些一无是处的皇室极其不屑,本来自身没有什么本事,偏偏仗着皇权在前线抢战功,并不赞同王世瑾说的话。
即便卫将军王世瑾在军中有着玉面将军的称号,那也只是因为他先从文后入伍,以至于年纪轻轻就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官位还高自己一等,处处占尽风头。
崇白磊眼红虽然眼红,但不得不承认,当今局面下,放眼各国文武双全的人才已经不多了。
王世瑾余光瞥见上座的拓跋嘉点了点头,心里一咯噔,唯恐主帅掉以轻心,转身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抱拳道:“可三年前山城之战,的的确确是蓝朝桉领兵作战的。”
这话刚出,底下其他人立马噤声,低下头颅一言不发。
众所周知,山城一战是当今主帅拓跋嘉的哥哥拓跋靖将军与之对战的,最后丢了三座城池大败而归,圣上至今动怒不已,要不然今日领兵挂帅的就不会是当今这位了。
底下的人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忧虑,只以为他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嘴上没说什么,心底更是对文官出身的王世瑾不屑,嘲讽道:“那又有什么,那蓝朝桉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你别忘了在他之前两任西澜主帅被杀,连骨头怕都喂了山里的狼。”
“这般羞耻,放眼各国都罕见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