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不喜异性这点,他和蓝朝桉格外亲切,从前许多师兄弟想方设法逗师姐妹和其他姑娘欢心时,他俩就下棋布阵研究功法,显得格外不合群。
“那师兄如今可是定居下来了?”
岁闫摇头:“没有,为兄还未出师,也不打算出师。”
他对娘子自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可也不会因此违背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一辈子留在师门。
玄玑阁成立至今似乎还没有过夫妻同住的事。
“那师嫂和师侄?”
“你师嫂出师了,在俗世有其他身份做掩护,垚垚被寄养在天玑阁。”
每每想到此,他就感觉有刀子在割身上的肉,天下没有哪个父亲想要自己的女儿养在别人家里。
可是他树敌太多,对她们母女俩都没有好处,这也是他不出师的原因之一。
蓝朝桉见他面色痛苦,也猜到了几分缘由。
“师兄不必自责,日后等师侄长大定会明白你的苦心。”
岁闫笑得讽刺又苦涩:“什么苦心不苦心的,不过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做父亲的没有本事,护不住她们娘俩儿。”
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眼中带着一丝迷茫:“武艺高强如何?我想要的不过是寻常百姓家中的那一份欢乐。”
岁闫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以往那些人都认为他无甚忧愁,活的自由洒脱,唯有在这个师弟面前,他不想掩饰最真实的自己,而蓝朝桉也默默听着。
“每每想要见她们母女,便要赴千里之约。虽然距离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是总归心里失落。”
“当初我也试着在天玑阁附近安居了一段时间,可是很快便被仇家发现了,不得不东躲西藏。”
岁闫仰头叹息:“世人只知道岁闫洒脱不羁来去自如,却不知我连见她们母女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蓝朝桉见此,巧妙地提到师嫂转移话题。
果然,岁闫脸上的痛苦很快就消散了,转而换成满目柔情。
蓝朝桉见师兄的情绪变化来得如此之快,方才还乌云遍布,瞬间就晴空万里,觉得新奇得很。
“巧儿就像一团烈火,将我孤寂的荒原烧得一干二净,然后长出新芽。”
岁闫注意点蓝朝桉若有所思的神色,渐渐回过神来,顿时觉得自己在师弟面前闹了大红脸。
“刚才为兄太过失礼,贤弟多多担待。”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解释:“可能你觉得匪夷所思,但是等你有了心悦的人或许就懂了。”
每当岁闫提到他的妻子时或喜或忧,蓝朝桉总是会想到那抹倩影。
她好像不怎么爱笑,除非是特别高兴,一般脸上都是淡淡的让人看不懂情绪,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又让人心情愉悦。
又想到今天整天都没见到她,心底一阵充实一阵空虚,这种感觉堵得他发慌,斟酌了许久才问出口:“那……什么是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