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戚睢玉的脚碰到一个东西,传来一声金属的清响。
她蹲下,摸索着地面,碰到那冰冷的刀刃。
“啊!小姐!小心!”
丫鬟从房里出来,见到这一幕立即吓得大叫一声,赶紧跑来拉住戚睢玉的手。
“小姐没事吧!”
丫鬟看着戚睢玉仍然白皙完好的手,松了一口气。
戚睢玉却感到别样的恐惧,指着刚才所触之物:“那是什么?”
丫鬟有些愤愤:“是把刀,也不知是谁的,竟随便弃在这种地方,要是伤到了小姐可真该万死!”
戚睢玉问道:“是把什么刀?”
丫鬟这时候才有些反应过来:“有点像老爷衙门里那些衙役的佩刀,说起来那个护院的曲玦好像也是用这种刀来着。不过这时候了那个人也不来护好小姐,也不知道这护院有什么用,就知道整天欺负小姐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戚睢玉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胸中烦闷。
人们杂乱的脚步从正房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戚奉年担心的声音:“玉儿!怎么了!你没事吧?”
下人们护着戚奉年来到院里,戚奉年赶紧走到戚睢玉身边:“玉儿,怎么了?”
戚睢玉指着地上的牛尾大刀:“曲玦在哪?”
人们都疑惑起来。
“好像到现在还真没见到他?”
“刚才路过他的房间,里面黑着灯,一点动静都没,好像真不见了。”
“你看这护院当得,早说了这种外人都信不过。”
戚奉年看着地上那把曾经救过他的大刀,也皱起眉头:“据我了解他应该不是那种人,而且这把刀,并不像是故意留下的……但那样的话,他莫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戚睢玉想起初次相遇的小巷里,那大汉与曲玦之间的对话,曲玦似乎一直都处于未知的危险之中。
她一时悲戚起来,明明几个时辰前还与自已有说有笑的生命,现在却仿佛从世上消失了。在自已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经历着自已无法想象的危险。
更何况这个消失的人,还是给自已带来了改变,让自已的世界增添了光彩的曲玦。
她只觉心中有些痛苦,头晕难耐,一滴泪不可止地滑落下来。
但鼻间突然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没事吧?诶?小姐谁欺负你了?”
熟悉的声音从屋顶传来,戚睢玉即便看不见,但还是猛的转头向着那声音的方向。
“曲玦!”
戚睢玉心中浓云似乎终于拨开见得日明,她压不住嘴角的笑。
但其他众人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戚睢玉只能听见他们咽口水的声音。
遮蔽明月的云彩终于散开,银白月光之下,那个独眼男人的眼罩不知所踪,他赤裸着健壮的上半身,上面满是伤痕和血迹,一头长发飘散空中。
他的手中提着一颗血染的头颅,脑壳中央是一道恐怖的裂痕,现在仍有鲜血从颅中滴落。
但人们最害怕的,是那男人一如往常的笑容,和那空荡荡黑幽幽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