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睢玉早已力竭,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曲玦将书翻开摆到她的面前:“就在这一页。”
戚睢玉不知是否在闹别扭,头都没转过去。
曲玦也坐回椅子上,端着茶,终于闭嘴,只是静静看着戚睢玉。
戚睢玉的气息逐渐平稳,有些没气力地说道:“时间不是很紧吗?怎么感觉你总是从容不迫的样子?”
曲玦淡淡地道:“很多时候眼前的捷径反而是在绕远路,一味紧逼并不会带来更好的结果,我不希望让你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尽管适度的压力是必要的……这也是‘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适度’便是‘道’……此点在?解道?中亦有论述。”
戚睢玉终于坐直身子,说道:“这样我反而懂了,比起道学书里那些枯燥的文字我可能更喜欢这样。”
曲玦摇摇头:“这便是师者的作用,但书中的东西最好还是自已看一下。有些东西只有看书才能体会得到。”
戚睢玉笑着站起来,给曲玦唱了个喏:“不愧是曲老夫子,弟子不才,受教了。”
曲玦点点头,捏着不存在的胡须,摇头晃脑,作老人语:“孺子可教也。”
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西边仍然没有传来那个他等待的消息,这让他松了一口气,能够拥有更多的时间锻炼戚睢玉。
但他也开始怀疑,那个传说将临的日子会不会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看来有必要回一趟医坊了。)
深夜,曲玦身着黑衣,一动不动地躲在院子里那棵大树的枝干之中,想着事情。
这是他身为护院的本职工作。
自他来到戚宅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很庆幸这份工作的轻松,让他能够有时间去思考和复盘过去的一切,这是他一天之中思维最活跃的时刻。
但今天似乎无法再让他清闲下去。
曲玦睁开独眼,今晚的夜风中掺着些脏东西。
一道黑影带着腥风而来,此地唐突刮起大风,风声如同哭嚎,吹得树枝不停摇晃,一些老旧的门窗都吱呀作响。
不久,曲玦感受到所在的树上传来轻微的颤动。
一道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曲玦的独眼对上了一双眼白为黑,瞳孔却惨白无比的眼眸。
“找到你了……曲玦。”
那人露出阴森的笑容,曲玦也微微笑着。
“那恭喜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