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桂还是背着曲玦做了几次,之后人们都来请刘桂诵读祭文。
曲玦看着人们被苦痛刻成的沧桑面庞,心还是软了下来,只是要求刘桂不得收取任何费用,而且区域限定在了城南。相应的,曲玦会尽可能满足刘桂想要的东西。
此时死者的长子,一个穿着破旧的男人抹了一把眼泪,总算站了起来:“刘桂……谢谢你……我以前笑过你的腿……我妈还因为这事骂过我,当时我不服气,跟她顶嘴来着……可现在……我再也没法这么做了……”
话说到一半又趴下大哭起来,只是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对,不起……对……对不起……”
几度噎声,也不知是在向刘桂道歉还是向逝者忏悔。
刘桂学着曲玦的样子略带悲伤的笑着:“没事的,我并不在意。而且要是你母亲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反而会放心不下你,你就让她安心地去往下一个乐土吧。”
此话一出,男人哭得更大声了,闲闲也大哭起来。
不久,天色渐暗,祭事已毕,人们都收拾好情绪,回了住处。
刘桂和闲闲行在最后,经过一处坟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刘熙灵……小福……看来没错了,就是这。闲姐包点他们的坟头土来,我仔细看看。”
闲闲却有些不乐意了:“这会不会太不敬了,不怕遭报应吗?”
刘桂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闲姐真信那些东西吗?”
闲闲啊了一声,有些生气:“可这些不都是你一直跟他们在讲的吗!”
刘桂无奈地摇摇头:“是的是的,也是。那我就再编……咳咳,再告诉你一个习俗吧,其实……新坟一周之后的坟头土是死者逝去之后留下人间的祝福,将其洒在自家门前,便会保佑那一家人身体健康,财源滚滚,福星高照。”
闲闲听言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哦哦,原来是这样吗,好,那我可得多捧些来!”
刘桂急忙说道:“不能太多!一握就行,不然坏了风水,而且不能用手直接碰。”
闲闲道:“真麻烦……不过规矩这么多,说明确实是有这个道理的。”
说完便用之前没用完的孝布,在俩坟头上各挖了一捧土抬到刘桂面前。
这两捧新土均无异常,气味与颜色都与其它坟土别无二样。
刘桂点点头,道:“嗯,可以了,闲姐放回去吧。”
闲闲气得想把这些土泼到刘桂脸上:“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耍!”
刘桂笑道:“闲姐说笑了,怎么会呢。”
闲闲哼了一声,把土胡乱甩到坟前。有些置气地大力推着刘桂的轮椅向前,颠得刘桂屁股发痛。
“闲姐慢点!”
闲闲却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用力推着。
刘桂无奈,自已做的孽自已受着。
寒风凛冽,落日红霞照着二人的背影,路边的纸灯笼又沙沙地响了起来,一股寒意浸入他们的躯体。
刘桂紧了紧衣服:“变冷了呢。”
闲闲皱着眉,不知为何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更快地推起轮椅:“阿桂,坐稳了。”
这次刘桂没再出声,只是用力地抓着轮椅的扶手,他仿佛也察觉到什么。
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他们一路伴着两边林间乌鸦的凄叫声,奔离了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