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房子比曲玦想象中的还要矮的多,位置也比较突兀,占着道。只有一层,若是陈师父来的话,大概只能全程弓着腰的程度。
屋子属于这片区域常见的木屋,房顶铺着一些茅草,用几块已经明显朽烂发霉的木板和粗树枝压着,风一过还会落下一些草屑。
曲玦敲了敲木门,里面没有动静,但曲玦敏锐的耳朵听得到,屋内有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好,有人在吗?叫闲闲的?我之前可被你捞过不少好处,我来讨债来了。”
屋里的呼吸明显断了一下,然而过了一阵仍没有反应。
“唉,来的不是时候吗,那我下次再来吧。”
曲玦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片刻之后,木门缓缓打开,门轴发出断断续续的嘎吱声,小女孩脏兮兮的红脸蛋探了出来。
她走出房门,望着曲玦声音离去的方向。女孩眼中噙着泪,却又狠狠挤着脸,不让泪落下来,她张了张口,似乎想喊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紧紧咬着唇。
她擦了擦眼,吸着鼻子,垂着头,又慢慢走回屋里。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颤抖的低语本该无人知晓,但那个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眼中。
曲玦静静地站在简陋阴暗的木屋里,他正注视着那间屋子里另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那是一个与闲闲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消瘦见骨,没有膝盖以下的身体,脸色苍白唇无色,微张着口,无力地呼吸着。
闲闲被曲玦吓了一跳:“你怎么……”
曲玦转过头,眼里是女孩从未见过的复杂:“这里发生了什么?”
闲闲眸中泛起点点晶莹,她仍努力眯着眼,托着眼里的泪水:“你不是来讨债的吗!你看吧!我这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你来错地方了哈哈……”
她想装作快活地笑两声,但始终骗不了自已,笑声逐渐变为嚎啕大哭。
即便如此,她还是倔强地双手用力捂在嘴上,努力地不发出声音。
曲玦又想起凃城的那一晚,那两个面无表情的老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他将手轻轻抚在女孩的头上,心中的不安和畏惧终被一些更炽热的东西冲去。
“跟我说说吧,我会帮你们的。”
……
自遇到曲玦的那天之后,拿着曲玦处得来的钱,闲闲短期内的生活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