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摸了摸脸上,那里还有曲玦刚才给他的一个大脚印:“你确实说对了,我原本以为你小子躲进那户人家里就是为了让我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可没想到你居然自已跑来这谁都不知道的地方送死。”
曲玦右脚后退虚步,重心下沉,全身放松:“那可不好说。不过如果我赢了,可得跟你好好讨教一下你这没了半个身子的功夫是怎么练的。”
那人阴笑:“不过是把自已的下半身粉碎,炼化成风罢了,这样即便功力不够,也能跟那些内丹强者一样凌空而行。你想学吗?你要是乖乖就范,我兴许可以帮你做这第一步。”
曲玦笑道:“那看来还是不必了。怪不得这风这么腥气。”
那人脸变得有些扭曲,似乎被说到痛处:“那看来是不得不帮你做了!”
疾风猛进,他张开两掌,十道尖刃从他指间弹出,带着摄人的寒光。
曲玦身无寸兵,独眼认真地注视着那爪尖的动作,对于他这种肉体凡胎而言,实战中的任何一个伤口都影响重大。
但在那爪刃到来之前,阴风竟贴地袭来,带着林间的落叶和尘土,直冲曲玦面门,曲玦甚至已经感觉到那如刀般尖锐的冷风。
“哈哈!你个独眼龙!真以为我会放过这么明显的弱点吗!”
曲玦连忙闭眼沉气,瞬间绷紧全身肌肉,含胸缩首,双手交叉护在面前,阴风不断洗刷着曲玦的身躯,曲玦感到多股巨力冲击着自已。
不过一个呼吸,曲玦上身衣服都被阴风削得破破烂烂,身上、手臂上流下数十道小伤口,所幸曲玦运功及时,只是些皮肉伤。
而正面的危机紧随,十道爪刃带着破风声汹汹而来。曲玦仅凭听声反应,一脚正提膝仿佛准备上踢。
那人见状冷笑一声。
(武修也就这样了。)
微微向右侧身,提爪直冲曲玦身体正中命门。
谁知是曲玦得意的假动作,腰胯一转,侧身,提膝变为高扫腿,正中那人半边侧脸。
肉体毫无阻挡地接下武修的一击,这是大部分修士都不愿体验到的。
一声爆炸般的巨响,那人如一根离弦之箭,整个人栽进远处的土里。
阴风停歇,曲玦睁开眼,尽管第一个来回以胜利告捷,但他却感到十分疑惑。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跟一个武修去近身?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傻吗?还是说明明口中看不起武修,但实际上从没跟武修打过?我是真的想不通……要是这么喜欢近身战斗为什么不去做武修?你炼化这大半个身子的意义何在?”
目前为止与这些修士的战斗总会让曲玦对他们的脑子产生怀疑。
他们在战斗中做出的选择就好像从未考虑过对手一样。无论是距离的把握,还是法术的选择,基本都是自顾自的打一套。
明明这些东西陈师父都会很仔细地教给自已。
很多时候战斗都是战术上的交互,你的战法选择对了,只要双方差距不是太大,那基本是立于不败之地。
曲玦仍然清楚地记得陈师父的这番话,他现在有些无奈地笑了:“难道,这就是武修为数不多的优势?”
正因为是最弱最不被看得起的武修,所以才需要比其他修士更加努力地钻研赢得战斗的方法。
曲玦感受到了自已身体和思维里饱含着无数武修的挣扎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