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玦拿着小刀一点点地靠近他的皮肤,光头汉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装作轻松地笑着,却不知道人们眼里他的脸近乎要哭出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最终还是抽回了手,大嚷着:“不,不管了!我知道的!你们都合起伙来骗我!你们都是一伙的!我找青衣大人评理去!”
曲玦心里一动。
(果然跟屏河有关系。)
周围人都围起来,不让光头汉出去,这么一来二去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有问题。
曲玦拿出之前的两条黑绷带:“其实之前这条缎带就有问题了,但当时大伙都很激动,我说出来不一定会信,因为这里只有我才看得出来。”
曲玦运起自已这两年养起来的微小法力,凝于双手,手中那条医坊的缎带霎时变为白色,另一边却毫无变化。
众人惊奇,曲玦解释道:“黑缎带的材料来自遥远东边的犴目高原,看来他确实下了不少功夫和本钱,这点两条都是一样的。但染料却来自于殊救宗莫荡山脚的仙染草,看来他还是没本事弄到这个,但也只有身上有法力的人来亲手触碰,才能看出不同。用来诓骗普通人是绰绰有余的。”
光头汉已是满头大汗,承受着人们愤怒的目光。
曲玦放下绷带,代表着人们的意志质问着他:“是谁派你来的?你有什么目的?”
光头汉支支吾吾,坐在地上,头顶人们的视线如针扎在他的身上,他不再敢看他们。
“我……我只是想来骗些钱……”
人群顿时炸起锅来。
“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医坊的钱你都骗!”
“他妈的石记医坊这么多年对我们怎么样你是瞎了眼吗?”
“畜牲啊!畜牲啊!”
“我刚才居然还同情你这东西!真恨不得给自已一巴掌!但在那之前还得先给你一巴掌!”
曲玦发现,人们总是会被当前简单的信息引起情绪而失去逻辑。
曲玦知道,光头汉口中那并不是答案,他走到光头汉近前,大掌放在他的脑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你真的只是因为这个?”
光头汉点头如捣蒜。
曲玦的手掌微微用力。
“疼疼疼疼疼!”
曲玦再次用那响亮震颤的声音:“你都有本事伪造出黑绷带,你还需要骗钱?”
光头汉脸色难看起来。
刚才吵闹的人们这才清醒过来。
光头汉似乎无可奈何,再次道出原因。
“其实是北边的官家医坊派我来的,恨你们一直以来抢走了他们的生意,东西和尸体都是他们准备的,我,我就是个上台演戏的而已!”
人们再次憋不住,大骂起来,骂着光头汉,骂着官家医坊,不一会儿又骂到官府那边,互相倾诉起以前官府干的缺德事。
光头汉趁着人们指着天骂官府的时候从人们脚下的空隙爬过,顺着东铺门的墙边逃了。
曲玦也没再管他。
林白在药柜旁边看见,大喊着:“诶诶诶!那死光头从这边跑了!”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都不管看病了,一齐追起光头汉来。
医坊迎来了难得的安静。
医坊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看着场中的曲玦,笑了出来。
“还得是你啊,我们南城的骄傲,凡人的英雄。”
曲玦的表情变得怪怪的:“你们说这话比直接骂我还难受。”
众人都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