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九章 有情无道（第1页）

“仙长请教实不敢当，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那人说道：“前日听说这片沙漠现了荒鲸，特地前来寻踪问迹，不知各位有没有线索？”

众人恍然，原来是为了荒鲸来的，怪不得近百年没踏足过这片沙漠的修道者会来这里。

“那您可算问对人了！三天前的夜里我们刚见过呢，就沿着我们来的地方更东边的大漠里。当时可真是吓了我们一跳。”领头的老人指了商队来的方向。

那修士似乎来了兴致：“哦？那荒鲸又是何时离开的？”

老人道：“大概就在当晚，那晚我们早睡了，具体时间咱就不清楚了……”

陈不之接着答道：“荒鲸那晚一直待到丑时左右，身上突然发出刺眼的光，然后就消失了。”

曲玦心里一惊，原来那晚陈师父也没睡。

修士看向陈不之，点了点头：“多谢，那鄙人心里有数了。”

头顶上插着的剑开始振动，系在剑柄上的银链珠叮叮当当，发出悦耳的声音，修士右手虚握，那剑带着剑鞘直直奔入他的手中。

“你要找那荒鲸干嘛？”曲玦眼看那人就要离开，立马问道。

“嗯？”

那修士一边抚着剑柄一边望着曲玦，这是曲玦和他第一次对上视线。

陈不之赶忙捂住曲玦的嘴巴，老人也急忙挡在修士面前，努力挺着并不怎么直的腰杆，陪着笑：“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计较，我们下去会好好收拾他的。您忙您的去吧。”

修士也笑了：“你们都帮了我的忙，我回答个孩子的问题也是应该的。”

他轻轻扒开面前的老人，老人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力量，却不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眼看修士已来到近前，陈不之也只能无奈地放开捂着曲玦的大手。

“那荒鲸就算是身处俗世的你们也应该清楚它的特别，这类天地灵物对我们修道之人而言可是难得的珍宝。光是它的皮骨都能制作不俗的法器，何况那一身的物灵之气。”

曲玦听的有些愤怒：“你口口声声说它是天地灵物，字里行间却要它非死不可，想着从它身上捞取好处，你们修的道就是这种东西吗？”

修士面无表情地盯着曲玦的眼睛。

众人有些发懵，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无法听清二人的对话，他们口中的语言就像不属于人类一样，难以辨认难以听清，而且自已也张不了口，动不了身，如同身在泥泞之中。

修士突然笑了起来：“呵呵，痴儿，找到你了。”

随即一指点在曲玦眉心，曲玦发觉周遭风景开始不断扭曲变化。慢慢地，自已的身体竟也扭曲起来，扭曲之间，彻骨的疼痛不断传来。

曲玦想要叫出声来，却发现自已的喉咙也在不断扭曲，但身体里没有丝毫的血液渗出，如同一个不断撕裂的布偶。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身体的扭曲压缩，最后仅剩一只眼睛，不断传来的痛苦和即将消失的绝望淹没了他。

虚空之中，一个洪钟一般的声音传来，震荡着他的精神：“你仍然可以思考，仍然可以大叫出声，为什么这就放弃了？你真的要死了吗？尽管死亡也并非终点？”

曲玦瞪大那一只独留的左眼，但仍然痛苦，仍然无声。

“痛苦是你活着的证明，你没有死亡可言，大喊吧！那是你唯一的出路！”

扭曲不断侵蚀着眼，那布满血丝的独眼震颤着，却仍然难逃消失的终末。

最后，那漆黑的瞳孔也隐入了黑暗，共同铸成了这漆黑的空间。

经历了无数时间的沉寂，又仿佛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