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在草原上凝歌看见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固伦判若两人,所有的天真和纯良都在那凰府里被磨灭殆尽。
她终究是毁了一个姑娘的大好年华,若是她不曾去西凉,若是多罗好生的活着,那么固伦是不是也还在大草原上做着美梦,最终也会找一个富贵人家嫁了,一生荣宠不必提……
可是一切都变了……因为区区一个凰叁……
凝歌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又瞧了瞧站在门口的凰肆,仔仔细细的把那帕子和里面的东西一并掖进袖子里,坚定道:“一定。”
他该死。
固伦公主听到了凝歌保证却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床上。
“固伦?”凝歌一惊,连忙伸手去探固伦公主的脉搏,虽虚弱但终究是稳妥,即便是凝歌不懂脉象也知道她是安好的。
睡着了也是好的。
帮固伦掖好被子,凝歌才缓步出了门来,见着凰肆依旧是没有走,不禁道:“四爷等我是想说些什么么?”
凰肆眼神微闪,递给凝歌一张药方,道:“我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
凝歌探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就摔倒在地。
那纸上倒也不是什么不寻常的药方,凝歌却认得其中一味药叫做“红花”,是以打胎流产所服用。
“固伦她……”凝歌些微有些颤抖的翕动着嘴唇,脸上惨白一片。
凰肆点头,“如娘娘所想。”
凝歌如遭电击,浑身麻木不能动弹。指尖微微一个颤动,那页薄薄的药方就随风而去,挂在了身边一株尚且在鼓动着花苞的腊梅花上。
凝歌眨了眨眼睛,瞧着那暗沉沉的天色:“这天气怕是要不太好了。”
“娘娘还是早作打算。固伦公主胎像不稳,如今又神志不清,若是留着这孩子恐有一日是个祸害,怕是要危及生命。”凰肆不容凝歌岔开话题,不咸不淡的说道。
凝歌侧目笑道:“四爷这是怕固伦给凰家抹黑吗?”
凰肆一顿:“我不是凰叁。”
“可你也是凰家人。固伦肚子里的是凰家的子孙,你这样就想要要了那孩子的性命?”
凰肆蹙眉道:“你我心知肚明,那不可能是凰叁的孩子。”
凝歌挑眉笑道:“四爷这是要叫妾身如何想呢?是三爷无能不举,还是要说他淫乱聚会,性取向为男人?”
凰叁府里所有的嫔妾都只是招待宴请宾客的工具,也就是家妓。但是一个个依旧是贯着凰叁妻妾的名义,这样大方的男人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非是凰叁身体有问题,那么就是凰叁性取向有问题。又或者是关于后宫中那个不知名的女人。
凰肆闻言脸色大变,一双桃花眼危险的眯起,“娘娘聪慧绝顶,凰肆愚不能及,恕不能理解娘娘话里的意思。
凝歌笑:“是吗?不能理解啊……”把是视线方向远方,瞧着那梅花枝头已经开始破裂的药方出身,又顿了顿,踮起脚尖探着身子拿下了挂在梅花枝头的药方,在手里一下一下的缓缓撕碎:“那就请四爷把这方子换成保胎药方,否则就休得怪我玉碎也不求瓦全了。”
凰肆瞧着凝歌手一扬,那暗沉的草色宣纸就变成一片片碎片,如花瓣一样随风而去,叹息道:“你这是何苦?固伦公主若是知道有这孩子的存在也断不会留下她的。”
凝歌抿唇,定定的看着凰肆:“她不会。”
“何以见得?固伦公主清高孤傲,哪里会容得这点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