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到近边,李平就被一顿骂娘声弄得皱起了眉。
在一个帐篷门口,马永正在臭骂侦察排长王虎强,五大三粗的王虎强此时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儿在那里委屈的一句也不敢回嘴。
看李平过来,马永不得不暂时收了火气,跟李平解释起来。
原来在刚才的战斗中,侦察连的一个小队骑兵由王虎强带队奉命去解决被冲到下游的敌兵。为了保证能及时回防和支援其它地方,他们只要发现敌人就直接冲上去一顿砍杀,力求速战速决。
本来不多的几个筏子、竹排之类的都是一个个分散的被冲到下游的。
能漂离羊皮滩那么远本身也说明要么上面的敌军操舟能力实在太烂,要么就是故意的不想送死。而且他们彼此间也都很有些距离,且一个筏子上面也没几个人。一小队骑兵一个筏子一个筏子的去收拾本来是很保准的。
谁成想,这王虎强却大意了,在一个竹排那里让五六个装备简陋的敌兵啄了眼,不仅重伤了一个兄弟,连马都伤了。
马永怎么能不生气?损失太低级了。
尤其侦察兵和战马还都是宝贝疙瘩!这样的损失相当的不值。
这也是他们在这次战斗中被敌人造成的第一个战斗损失。
李平听了,也很无语。
但战争就是如此,充满了变数和无法预知,更不会有什么等价交换之类的公式。
李平只好拍了拍排长王虎强的肩膀,就走入了帐篷。
此时,帐篷里一个戴着口罩的白衣年青年在给那个受重伤的侦察兵处理伤口。
这白衣青年的手法非常娴熟,清创、修补、缝合和消毒等都做的有模有样,李平在一旁远观了一下,然后走出帐篷向跟出来的卫生队长询问起那几个受炸膛伤的伤员情况。
等了解完情况,李平有些好奇的问卫生队长:“这医生看侧面很面生,怎么他的手法比你还好?”李平对本应医术最高的卫生队长没去亲自上手也很奇怪。
“哦,他是新来的,以前就是干郎中的。贼人袭开封时他就在那里为官军诊治,见多识广,手上的活儿相当了得。”卫生队长有点讪讪的说。
“他叫什么名字?”李平习惯性的去问。
“贾有亮。”卫生队长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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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的时候,一个侦察骑兵匆忙过来汇报:“发现我军大队人马出襄阳城,向西而来,具体情况不明。”
李平一听,开始有些发愣。
反应过来后,他立即急忙放下碗筷跑到高地上去看。
远远的果然可以看到东南方向出现了不少的尘土,显示正有大量人马向西移动。只是这些人马都没有靠近江边,而是沿着距离江边很远的内侧道路前进,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
迷惑中,李平让马永派人去副将惠登相那里,看能不能了解到些情况。他并没有直接派人去那队兵马那里查看,他需要谨慎一些。
焦急中,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却有一个赵进的亲兵骑着马赶了过来,他带来了赵进的口信:贼军停止攻击樊城,退兵西去,从城上登高而望,其主力全数向西移动;白马渡附近已发现敌军探马,左总兵正移主力向西以应对变化,我部也在其中。
“参谋长,快拿地图。”李平表情凝重的立即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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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羊皮滩下游约2公里处的一个岸边,罗小六艰难的从已靠在岸边的竹排上爬下来,躺在离水仅1米的岸边仰天而望。
他太冷了,但高高的太阳似乎并没有给他提供温暖,罗小六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轻轻的马蹄声,但他却懒得去管,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终于,一个马头和一张年经且黝黑的面孔出现在他艰难睁开的眼睛里。
侦察排长赵冬冬看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敌兵,实在没什么下手的冲动,随口问了一句:“想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