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早就预判了他们的行为,他表现的像个不会打架的傻逼中年,任由对方站在自己身后,但是却毫无征兆的先动了手,准确地说是动腿,向后一脚踢在大块头裆部。
大块头疼的面色紫红,捂着裆部慢慢蹲下。
接下来就是易冷的表演时间,他动作灵敏的不像个中年人,抢过一根棒球棍,专敲人的迎面骨,一通眼花缭乱之后,张嘉伟叫来的四个人全都躺在地上了。
正准备走人,前面警灯闪烁,一辆巡逻的警车正巧从这路过,把他们逮了个正着。
全都带回派出所处理,值班民警发现这伙人身份不简单,不是简单和稀泥能打发的。
闹市区的派出所,什么案子没见过,今天这种局面还是第一回见,寻常的斗殴案件,一边是西装革履的帅大叔风度翩翩,一边是嘻哈风哈伦裤板鞋青年鼻青脸肿。
易冷拿出了省政府的出入证,证明自己是一名机关干部,遇到这帮小混蛋找茬不得不出手教训一下,一对多,对方还持械,这道理上法院都是自己占理。
“警官,你如果按照互殴处理的话,你们所长要被你连累的很惨。”易冷正色道。
另一边也不好惹,带头的小伙子他爸爸是国土资源厅的二级巡视员,他妈妈也是省政府的干部,另外一些人的家世也都不错。
至于双方冲突的动机也很简单,这种破事儿警察见多了,争风吃醋呗,想分辨对错其实很简单,问小姑娘愿意跟谁走,另一方就是找茬的。
这种事最终也只能双方协商解决,真弄出案底都不好,摇人呗,张嘉伟把他妈妈叫来了,他妈妈正是易冷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潘大姐。
“我不接受调解。”潘大姐很强硬,“必须让打人的进去。”
另一边,易冷正在向警察讲述自己的光辉历史,把恶警张湘渝送进去算一桩,配合禁毒大队查货毒窝是一桩,这都是有据可查的真事儿。
“省厅想借调我,我没同意。”易冷吹着茶杯的热气,接过警察递来的烟,“我还是想在更合适的位置发挥作用……”
基层民警都是人精,搭眼一看就知道谁好欺负,谁不好惹,眼前这位就属于不好惹的角色,人家不依靠什么背景,人家自己就是强大的存在,别的且不说,一个四十岁的人能打五个小伙子还没吃亏,这就足矣。
“黄处,还是协商解决吧,赔点钱拉倒。”值班警察给出真诚建议。
“都是小孩子,一时冲动嘛,医药费我可以出,别的我可不出。”易冷也见好就收,做出妥协。
警察又去那一头做工作,说真要追究责任的话,你儿子纠集数人携带器械寻衅滋事,人家较真起来,是你们吃亏,现在人家愿意赔钱,就这么着吧,不然留下案底,以后很麻烦。
“再说了,都是一个大院进出的,有啥说不开的。”警察说,“好像也是你们国资委的人。”
潘大姐同意协商,和对方面对面解决此事。
派出所腾出一间屋来让他们对话,一见面易冷就乐了:“潘大姐,我的好大姐,早知道是你儿子,我下手就轻点了,咱儿子没事吧,练体育的大体格子,要揍他叔,可把我吓坏了。”
潘大姐脸色铁青,对警察说:“他算什么国资委的人,一个下面企业借调上来的,算什么东西!”
警察也没辙,双方不但没有共同语言,还是仇家,这可咋整。
易冷低声说:“大姐,你真想让我进去?”
潘大姐说:“你这种人不进去留在外面纯属祸害,我就算倾家荡产,把官司打到北京,也要让你伏法!”
易冷说:“大姐,好话难劝该死的鬼,你真要和我作对,那算你找对人了,咱不说就这点治安案件能把我送进去,就是真把我办了,你家能有好下场,我下半辈子陪你们玩,就不信我东海大哥屁股是干净的,就不信我大侄儿这暴脾气不再惹点祸,但凡有一丁点毛病,我让你全家鸡犬不宁,这辈子别想过安生日子。”
恶人还需恶人磨,潘大姐在单位跋扈惯了,是因为领导同事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她也没见过真正的恶人,今天算是见着了。
再者说了,这边不光她一个人,其他参与斗殴的青年也都叫来了家长,这些家长可明事理多了,都愿意拿钱和解。
警察又吓唬潘大姐一顿,说你儿子进派出所可不是第一回了,虽然没有刑事记录,也属于累犯了,真闹上法院你们家未必能赢,因为一口气把孩子的前程赌上,不值得。
还有就是从张嘉伟手机里查到的聊天记录,他们几个确实是去堵人的,还说要把人打成脑震荡,这些证词上了法庭,法官可不当你是开玩笑。
潘大姐终于软了,这口气她暂且忍下,有的是机会报复。
这边乔智勇也来了,由他和挨揍的青年家属们商谈赔钱事宜,大差不差就行,易冷不是抠抠搜搜的主儿,但是想靠这个讹出首付来,也得掂量一下有没有命享受。
从派出所出来,易冷语重心长的劝说阿狸:“在单位里遇到那种四五十岁的女同事,啥活儿不干还喜欢指使人,千万要当心,这样的人不能帮你成事,一定能坏你的事。”
“没人会去和厕所里的石头较劲。”阿狸说,“但是遇到挖掘机,再硬再臭的时候也只有粉身碎骨的份儿。”
忽然她莞尔一笑:“你是担心我找这样的老婆婆么?”
月色下,阿狸骑上摩托车,说声拜拜绝尘而去,忽然易冷觉得寂寞难耐,冷风吹起,他竖起风衣领子,不知该向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