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黄山这么说,许岩也沉默了。
他听得出,黄山的这番感慨,确实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但他不明白的是,黄山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许岩沉住气,他沉稳地说:“黄哥,你说得很是,现在这帮人闹腾得,确实有点不像话了,老百姓意见很大。”
“是啊,该杀的不杀,该死的不死——不惩恶,何以扬善?”
黄山指着那几个受伤歹徒躺着的方向,他问道:“老弟,我听今天的事情经过,你好像还弄残了他们几个人?”
许岩坦然道:“没错,但我是正当防卫。。。”
“嗨,那帮脑残货才不管你正当防卫不正当防卫的。你干嘛弄残了他们,又给他们留了口气?不干脆把他们全部弄死了去,那样不更是一了百了,更好了!
老弟,我跟你保证:这几个家伙,我若是把他们带回去,将来缓过气来了。他们准会来找你麻烦,告你故意伤害什么的——我知道你是正当防卫。但那帮操蛋的律师啊法官啊准会说你这是防卫过当,那帮操蛋律师就跟吸血鬼蚂蝗似的。听到这种官司还不拼命围过来?
就算你刑事无罪,但民事部分,怎么也要让你赔上他们一笔钱,什么伤残补助医疗费营养费之类的,一人没个五六十万拿不下来——”
许岩震惊:“怎么可能?我打的是罪犯分子啊!”
黄山嘴角含着冷笑:“怎么不可能?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咱们的法律,专门就是保护犯罪分子的!
去年,队里就有这么一个事,咱们的同事追个抢劫犯,结果那抢劫犯逃跑时失足从楼上摔死了。结果他们家属闹腾得那个欢啊,又上检察院去告又去法院告又去上访什么的,咱那同事挨检察院弄进去审得脱掉一层皮,然后法院打官司时,那帮奇葩法官居然还认为咱们有责任,那判决书说的啥?‘被告的追赶行为与原告的失足坠落之间存在着直接因果关系,应对原告的死亡承担相应的责任’——最后,我们掏了二十万赔偿对方家属。”
黄山拍拍许岩的肩头,很同情地说:“老弟。你这趟惹的麻烦大了。这帮人,没事还要搅三分呢,有了这种事,他们更要死缠不放了。到时候你可是头大了。”
许岩眉头微蹙——黄山说的,他也想到了。托现在媒体发达的福气,许岩也常常在电视啊、报纸上看到各种新闻。比如说哪个房主打伤了入屋盗窃的窃贼,结果反倒要屋主赔偿医药费这样的奇葩判决。在现在的司法界好像屡见不鲜。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也太恶心人了吧?
看着许岩眉头深蹙,黄山加重了声调:“我也知道,老弟你是有大本领、大背景的人物,这帮人玩这种花样伎俩,未必能拿你怎么样,但就怕他们不跟你明着走官面程序啊!
这帮人被抓回去,他们有的是钱,找个好律师的话,顶多也就是个毒品交易未遂罪和故意伤害和抢劫未遂罪,反正判不了他们死刑,在牢房里呆上个几年也就出来了。
这帮人最记仇,报复心也强,到时候,老哥我很担心,他们怕是要跟老弟你找麻烦啊!老弟你在情报部上班,但这种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一心盯着你,总能找到机会的。”
黄山说的这番话,真是说到了许岩的心坎里去了。事实上,在警察们到来之前,许岩确实考虑过,这帮歹徒从监狱里出来后是否会报复自己的事。虽然自己到时候修炼应该已经达到了更高的层次了,但那时候的自己,能否抵挡住枪击,许岩还真是心里没底呢。
听着黄山这么说,许岩心念一动,他隐隐猜出了黄山的意图,压低声量说道:“黄哥,你提点得很是。只是,现在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许岩口风松动,黄山如释重负,他也压低了声音:“老弟,还不晚,事情还来得及!这边的几个人,都是我绝对信任的属下!你我一见如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现在事情还来得及补救,这件事,老哥我帮你料理妥当,保证干净利索,再无后患。”
许岩不出声,深深地凝视着黄山,他轻声问:“料理妥当——嗯?”
黄山用手在自己脖子上用力划了一道:“嗯!人和钱,都会妥当料理的,你拿大份的!”
俩人目光久久对视,都是安静无声,静得可以听到林间鸟儿的鸣啾声和树叶飘落地面的轻微声响。
一瞬间,许岩还真有点动心了——其实,黄山说的,跟他当时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警察们来迟一点,搞不好,在这里的,怕就剩几个死人了。
他迟疑道:“但是外面还有几个毒贩活着的。。。他们是知道这笔钱的。”
黄山唇边流露出一抹冷笑,他轻笑道:“他们?老弟,你不用担心——在押他们下山的途中,他们会反抗枪枪跳车逃跑的。。。然后会被当场击毙。”
他低声地坚决地说:“所有的毒贩都是人渣,他们本来就不配活在这世上!若是没有了他们,这世界会更美好的!”
“但这样做,好像犯法的。。。”
黄山缓慢而坚决地摇头:“法律维护的只是秩序,但法律并不代表正义和公道!正义藏在我们每个人心里——老弟,惩恶即是扬善,无论是对天地祖宗还是对老百姓,做这种事,我问心无愧,这是真正地替天行道!
死了几个毒贩而已,谁会追究?谁会为他们说话?不会有人来追问这件事的。
老弟,怎么样?这件事,不用你亲自动手,做不做,只要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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