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有千言万语,但哪里敢忤逆魄萝的意思,尴尬地微笑点头承认。
魄萝说:“对了,你猜我碰到谁了?”
肖星星识相地接了话茬:“谁?”
“梨苗。”
“是那只猫咪?它竟然还有命活。”
“何止,她现在已经化形,成了娇滴滴的小媳妇儿。”
肖星星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化形?它哪里来的……该不会是红线仙吧。”
“我在她那蹭吃蹭喝。”
正在奋笔疾书的肖星星突然停手,忽地划去一行。“那没事了,应该不是红线仙。”
“她那么蠢,倒也说不定。”魄萝从裙底掏出匕首在指尖把玩,“我想趁她睡着时袭杀,可她非常谨慎,根本不给我贴身的机会。”
谨慎的是你才对吧。肖星星暗想,明明几率微乎其微,也不敢对可能是红线仙的梨苗使用异能。
“窒息”的杀伤力在红线仙面前不值一提,万一她是,顷刻间就能绞杀魄萝。
总结完毕,魄萝骑上虎背,居高临下道:“说说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变化。”
“领地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灵池大人按你的吩咐,用人内质培养出了七个战士。不过其中一个战士受人内质影响太大,整天说些抽象的话,灵池大人烦不胜烦,就把它杀了。”
“也就是六个?还算可以。然后呢?”
既然肖星星特意声明领地内的事,也就是说领地外有变化。
“南边人类聚居地,内乱。”
“灵池跑那去了?”
“还有曹莺飞。”
……
单薄的门帘提供不了庇护,帐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一个断腿的男人,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狗见了都能追上去吠两声。
人们等着秋收果腹,却只收获到发芽带毒的禾苗以及发霉发热的谷子。
饥荒来的太快,快到父亲的腿还没痊愈,便有人冲进家里把藏起来的种子抢走。
张小甜记不得多久没吃上饱饭了,只知道身体一天天的胖了起来。
“唉。”
她的父亲长叹一声,拄着铁锨颤巍巍地往西走,那是乱葬岗的方向。
张小甜想说什么,终究没有拦,她鼻子发酸。可哭是很费力气的,她不敢哭,默默地搜罗柴火,准备生火煮肉。
往西不到二里地的路,张小甜的父亲足足歇了七次。乱葬岗人很多,却并不热闹。喘气的不说话,不喘气的也保持沉默。夜色正浓,即使看清了,大家也装作互不相识。
“嗐,你也来了啊。”
“是啊,吃了么你。”
这样的对话是不可能发生的。
明明挖掘、拖动、切割声此起彼伏,场间仍然死气沉沉。
乱葬岗很乱,但有个土包他认得,那是曹莺飞妻子所在,埋的时候他帮忙添过土。她很瘦,土包也小小的。
此时正有人刨着那个小小土包。
身为多年的邻居,有些话不恰当,但他还是疑惑想说,一具早已腐败的瘟尸有什么可稀罕的。
他正欲上前发问,却听身后传来脚步。临死前,他看到了挥下来的矿镐。
“欣雨,你在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