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是艰难,只是一百姓大夫,哪怕听出了些怪异之处,也得装作听不懂。
他的医术亦是真的好,说起来
,陈东家是不是要摆流水宴了?」
提到流水宴,林云芳兴致勃勃。
林云嫣说笑两句,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朱绽,问道:「怎么这般严肃?」
朱绽一怔,复又笑了下:「就是走神了,在想事情。」
林云嫣没有追着问,她知道朱绽想说自会说。
果然,朱绽沉思一阵,斟酌着道:「我刚看到他,就觉得他和离京那会儿不太一样,明明人还是那个人……」
「境遇不同、心情不同,当然看起来不一样了,」林云嫣莞尔,「现在的朱姐姐,与还在国公府里的你,与刚住到于家的你,看起来也不一样的。」
朱绽恍然。
可不是那样嘛!
最初时,她甚至都认为她要发疯了。
后来脱离苦海,人也如一根绷紧了的绳,拧着梗着,整个人很是坚硬。
并非是坚硬不好,但太刚则折,需得有个度。
也就是过去这一年里,她慢慢整理好了自己,外祖母也说过「这样的阿绽才让我放下心了」。
现在的她是她,从前的她自然也是她、就是都走出来了,不再是沉甸甸的压心巨石,而是化作了泥、肥沃了心。
「如今挺好的,」朱绽笑着与林云嫣道,「我看我自己舒心,看他也顺眼多了。」
林云嫣笑弯了眼。
大军去了皇城方向,这里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也就渐渐散开了。
姐妹们一道又说了会子话,这才别过。
林云嫣没有回国公府,而是去了慈宁宫。
解了雪褂子,去了去身上寒气,她才进去给皇太后请安。
娘娘正在用点心,见她来了,便让人给她也盛一碗,又问:「大军进城,可看着人了?」
「看着了,」林云嫣说着俏皮话,「我在楼上扒着窗,他在楼下骑着马,我当时想啊,不是有抛绣球吗?我手里若有个红球、我就抛下去了,后来又想,我没个准头,砸错人了怎么办?再想想,哎呀我抛什么呢,马上的小将军本来就是我的了!」
一席话逗得内殿所有人前俯后仰。
皇太后没有再拿勺,怕把自己笑噎了,伸手虚虚点林云嫣:「你们都看看、看看,嘴皮子比谁都利索,晓得的是圣上赐了婚,不晓得的还当是哪个女大王抢了亲!」
宫女嬷嬷们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小于公公看在眼里,高兴极了。
这些时日,前朝平稳多了,但后宫暗地里波涛汹涌。
饶是皇太后见多了各种办法手段,也没有哪个昏头了敢在慈宁宫里胡乱挑事,但看着那些心思还是会烦闷。
也就是郡主了,知道娘娘兴致不高,几句话就能逗得娘娘合不拢嘴。
林云嫣又凑过去道:「没有您老人家护着,我可当不了女大王。」
皇太后哈哈大笑,又道:「哀家以为你明儿才过来呢。」
「哪能呐,」林云嫣尝了口红豆羹,对她来说自是寡淡了些,但对皇太后的身体好,老人家不能像她那么嗜甜,「国公爷不在京里这么久,您也总惦记着,他回来了,我可不得早早让他来您请安?」
「哪里是哀家惦记,分明是你最惦记,」皇太后直接把她戳穿了,「哀家还不晓得你?拿着哀家这把旗,圣上也不能不放人,要不然御书房里说道个没完,徐简什么时候才能回府?是不是?」
林云嫣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