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眉头紧锁的望着自己的兄长,语调中满是绝望。
在他看来,大哥或者说张家的处境很危险,即便有太后撑场子,依然有可能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最关键的是,他们是外戚,在文官的眼中本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在与谢慎的正面冲突中几乎所有文官都会一边倒的支持谢慎。
尤其是在得知寿宁侯暗中勾结东厂、锦衣卫,合谋礼部右侍郎何贤构陷这位根正苗红的文华殿大学士时。
“事到如今,都是那姓谢的逼我的!”
张鹤龄心下一狠,单掌化作手刀在脖子上抹了一抹道:“便找人做了这厮,一了百了!”
张延龄闻言直是大骇,劝阻道:“万万不可啊。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大哥这么做不是摆明了告诉那姓谢的要鱼死网破吗?”
“没到那个地步?”
对于弟弟的判断,张鹤龄直是嗤之以鼻。
“我的好弟弟啊,大哥我也希望事情没到那个地步。不过这只是咱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实话告诉你吧,便是大哥我主动服软,那个姓谢的也不会接受。”
“不会吧?”
张延龄怯怯的看着大哥,试探着问道:“此人在朝中的风评一向不错,做的出那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文官爱惜羽毛是世人皆知的,尤其是谢慎这种翰林出身的词臣,更是如此。
“风评?我的好弟弟,你也信那些。”
张鹤龄嘿然道:“风评是风评,那些文官真狠起来绝不在我们这些外戚之下。他现在手中攥着证据,怎么可能主动收手?”
张延龄不做声了。是啊,换做他是谢慎估计也不会主动退让,毕竟大哥对谢慎的侵犯实在是太多了,这次又是联合厂卫、廷臣对其进行构陷,端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希冀他大发菩萨仁心?
“可是我觉得,大哥这么做太冒险了。”
良久,张延龄还是叹息一声道。
“这不叫冒险,这叫绝处求生!若我不去搏则必输无疑,拼了还有一线生机。”
张鹤龄此刻已经动了杀机,哪里是张延龄几句劝能劝住的。
“大哥我只要你一句话,愿不愿意为大哥分忧?”
“我。。。。。。”
张延龄吞吐难言,这他娘的算什么?你惹了祸就要我跟着你一起杀人吗?杀的还是内阁大学士。。。。。。
“你若是不愿意,大哥我也不勉强,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弟弟好了。”
对张延龄支吾的态度张鹤龄十分不满,他大手一挥便要和张延龄断绝关系。
张延龄有些急了,好好的怎么就来这么一出。
“大哥你说的哪里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兄弟二人还分你我彼此吗?”
张延龄被逼的没了法子,只得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下来。
“好,大哥我没白疼你!”
张鹤龄闻言大喜,示意弟弟靠近一些。
张延龄凑身过来,张鹤龄便压低声音道:“眼下那姓谢的自以为胜券在握,自然会放松警惕。我们便叫人潜入他的府邸,一刀结果了他,这样便永绝后患了。”
“就这样?”
张延龄还以为兄长有了什么万全之计,得知就是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办法,直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