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闹事的群众已经离开了,但是何茂才依旧不放心。
谁知道那帮人会不会再回来。
正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所以人在县政府大门口的何茂才也没耽搁,叫过来自已的司机,随后便去了银山县县委。
D政分开,可不是说说而已。
这年头,县委跟县政府并不在一个地方办公。
县政府办公是一个地方,由县长主持工作;县委又是一个地方,由县委书记主持工作。
除了召开d组常务会议,两人有碰头之外;基本上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各忙各的。
“你咋在这?”
在银山县县委,何茂才看到了熟人——大泽乡乡长马国成。
望着这位大泽乡的二把手,何茂才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狗日的跑到倒是够快,躲到县委来了;我他妈倒是给你背锅了,要不是老子拿出官威唬住了那帮刁民,我非得让他们给活埋了。
“何县长,你头怎么了?”马国成也是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不是马国成的提醒,这会,何茂才还没感觉到自已的脑袋受伤了。
强烈的刺痛深入脑髓。
何茂才心道:一定是那个时候,一定是那个刁民一闷棍砸我脑门上了,我当时还以为躲开了。
“马国成,你工作怎么做的?”捂着额头,痛的龇牙咧嘴的何茂才赶忙移开了捂住额头的右手,可是考虑到自已的形象,他再次捂住额头,不过这一次何茂才学乖了,右手没有贴着脑门,跟脑门保持一定的距离;之后,这才顾得上发火的何茂才直接拿马国成当出气筒,“你们大泽乡的群众将县政府给围了,你知道吗?”
“何县长,我来找郑书记就是要谈这事。大泽乡的那帮刁民要造反,因为嫌交公粮交的多,说什么没活路,集体闹事,将乡政府给围了。幸好我跑得快,要不然,非得让这帮刁民给生吞活剥了。”马国成暗暗庆幸。
何茂才气不打一处来:“你是跑了,他们在乡政府没找到你,跑到县政府找我去了。马国成,不是我说你,你的群众工作是怎么做的?“
“何县长,不是我叫苦。这次公粮催收,一下子就比上一季多了一倍。虽然以前公粮上缴是年年涨,但是每次涨幅也没有这么离谱,温水煮青蛙,群众们还能忍受,这一次突破他们的底线了。今年大旱,本来收成就不行,现在公粮还得增加,他们都说没活路了。”马国成滔滔不绝的吐着苦水。
“没活路?群众的话也能相信?一个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我看分明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以前吃草根树皮的时候都有活路,现在没活路了?我看一个个就是好日子过久了,忘本了。咱们银山县在汉东那是倒数第一名,贫困县是有些补助不假,但是这哪到哪,现在是定点帮扶,咱们银山县不想点办法将经济提上去,不说脱掉贫困县的帽子,那也不能老是倒数第一啊。这让市委刘书记的面子往哪放,让汉东梁书记的面子又往哪放?现在可是刘书记跟梁书记的关键时期,咱们这些人不帮着解决解决问题,到时候雷霆震怒,你能担待得起,还是我跟郑书记能担待得起?马国成,你这个大泽乡的乡长还能不能干了,不想干赶紧滚蛋。”
见何茂才动了肝火,来真的,马国成也被吓到了。
低着头的马国成说道:“其他村还好说,这个聂家村是个刺头,村委会支书聂龙海带头闹事,群众就是让他给怂恿的。”
“你们乡政府是吃干饭的,他是个刺头,你不会换个听话的。这村一级的支书任命,不是你们乡一级领导决定的。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吗?”气不打一处来的何茂才,之后劈头盖脸又将马国成教训了一顿,然后举例说明,“其他乡都能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就你们大泽乡事多。究竟是你这个乡长能力不行,还是思想认知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