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在看何物?”楚善戈忍不住小声询问。
君辞忽然冲进来,立在舆图之前,目光似乎黏在舆图之上,凤眸偶尔左右移动,始终一眨不眨。
她在看图,又似不止看图,这一看就是两刻钟,楚善戈与秦啸都很是忧心。
对楚善戈的话,君辞置若罔闻,她有些失神走近。
从应无臣选择巴蜀之地起兵,她就有些困惑,燕家军的根基不在此。巴蜀之地多丘陵,亦不是燕家军擅长的作战之地。
他为何不从建康与萧邑一决高低?
原本她以为是应无臣离开南朝多年,萧邑在建康周围已经根深蒂固,应无臣是避其锋芒。
细细一想又觉不对,应无臣由始至终要复仇,他又是那般深谋远虑之人,培植势力就不会选择避开萧邑锋芒。
以他的行事之风,应当将萧邑一并算计其中,萧邑在明,他在暗。
压根不可能给萧邑与他二分南朝天下的机会……
如此深想,便一发不可收拾。
谁会救元姑娘?为何要救下这么一个小女郎,纵使有皇室血脉,终究只是个被舍弃的女郎。
又是何人将之小小年纪培养成一个暗杀鬼魅?
“秦啸。”君辞忽而出声,“你留守柔然,可有信心?”
她想去见一见应无臣,亲口问一问他。
此刻时机不对,然有些疑惑她必须问清楚。
秦啸身躯一震,这是一份重担,他仔细思虑之后,才沉声道:“王,臣必不负所托。”
若无滚夛的反叛,君辞的立威,秦啸绝不敢揽下这份重任。
此刻他若还不敢,便失了成为君辞左膀右臂的资格。
他深知君辞要将他培养成威震八方的大将,他必须拥有临危受命,肩负起君辞所有大业的力量。
“王,你要去何处?”楚善戈忙问。
“去见一个人。”君辞只是淡淡交代一句。
君辞没有偷偷摸摸离开,她正大光明背上简单行囊,一个人都没有带,就连陈腯都留下离去。
柔然各部酋长自然打听她的去向,穷尽其法也打探不出一言半语。
不是没有又起小心思之人,毕竟秦啸还在养伤。
一想到这或许就是君辞在使计,擎等着他们往里钻,好有理由斩杀他们,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拿下柔然,君辞采用挑战法杀了心中不服主动挑战的柔然王族,他们哑口无言。
又等滚夛主动反叛,灭了滚夛半个部落,亦无人敢有微词。
她看似没有滥杀一人,实则杀得不少,偏还让整个柔然都无从指摘。
如今不少口服心不服的酋长,都在想为何偏偏遇上君辞这么个煞神。
但凡换一个人,但凡以武力蛮横镇压,都能让他们唇亡齿寒,生出有志一同的反抗抵触之心,他们也不至于如同这般做什么都是自寻死路,做什么都是无理,死了也不能激起旁人对君辞的恨意。
反而递了脑袋给君辞立威。
几个酋长商议一番,最后悻悻散场,与其冒险踏入君辞陷阱,落得个与滚夛一样部落灭尽的下场,不若好好想想怎么如同珲诃一样得君辞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