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罗安河走在前头,转身发现自家师父还在营地门口,忍不住跑回来问,“您在看什么?”
霞色将山染透,不远处的小道上走着几队赶路人,有人背着包袱跟在里头,像什么也不知道的妇人,随波逐流,不知流向何方。
收回目光,罗永笙骑马跟上去:“我什么也没看。”
罗安河看看他,又看看前头分外异常的掌司,皱眉拉了个小师弟问:“怎么回事啊?咱们不是去捉妖的么?该高兴才是,两位老人家怎么一个赛一个的情绪不稳?”
小师弟更是惶恐:“我也不知道,掌司从出门开始就一直在笑,师伯从出门开始就一直没笑。”
这要不是权倾朝野法力高深的上清司长辈,他们都要觉得是两个老傻了的疯子了。
楼似玉此时还坐在树洞门口看夕阳。
她眼皮一直在跳,忍不住捏紧了血玉,心道难不成宋立言又出事了?
念头刚一冒出来,她连忙就“呸呸呸”三声,自言自语道:“我出事他也不能出事啊。”
话落音,一道凉风就迎面吹来,夹杂着一股分外令人生厌的上清司气息。
楼似玉挑眉,眼前有什么遮挡晃了过去,接着夕阳里就多了几个黑色的剪影,漫步朝她而来。
“哟。”她看清了为首的那人,嘻笑着挥了挥手,“稀客啊。”
赵清怀也冲她挥手:“许久不见啊楼掌柜。”
“……”浑身一个恶寒,楼似玉拧眉,“怎么,打不过我想恶心死我?”
“倒也不是,就是想来跟你聊聊天。”赵清怀走到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半蹲下来与她平视,“我活了九十多年觉得很累,你活了几千年了,为什么还这么津津有味的?”
楼似玉想了想:“大概因为你师兄喜欢我。”
赵清怀失笑:“你这嘴也真是不饶人。”
他起身,拍了拍衣角上沾着的灰:“可惜啊,这美梦你怕是做不下去了。”
楼似玉挑眉,看了看面前这一堆人的架势,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被看扁了?这几个人就想拿下她?
罗安河出手了——也不算出手,就是扔了一根缠妖绳来,毫无攻击力,只消她抬手一挥,就……
金光没有从她抬起来的手里飞出,楼似玉浑身一震,疼得瞳孔微微散开,接着就“哇”地朝旁边吐了一口血。
缠妖绳飞上来,轻轻松松地捆住了她。
这熟悉的桎梏、全身妖力被压制、四肢动弹不得,绝不是因为这根破绳子。
舔掉嘴角沾着的血,楼似玉咬牙,轻吸着凉气看着赵清怀笑了出来:“断妖符。”
“没错,他给的。”赵清怀分外愉悦地打量她的神色,“如何?还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