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砚发现了站立在一旁的苏念晚,便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单薄的衣衫被汗水浸湿,紧贴着脊背和胸膛,衬托得他健硕结实。
挽起的袖子露出了半截手臂,上面有一道新添的伤痕,纱布之上隐约还能看到渗出的血丝。
“哥,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苏念晚上去想要查看,苏沉砚将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伤口。
“练剑时不小心弄得,皮外伤,常有的事,无妨。”苏沉砚把长剑随手扔给了伺候在一旁的随从,问道,“找我什么事?”
“我……”苏念晚低着头,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迎上了苏沉砚的目光,“今天在宫里,那个算卦的突然改口,是不是……”
苏沉砚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晚晚,有些事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科举舞弊固然事大,但是,柳家在朝为官那么多年,又高居宰相之位,势力更是盘根错节,想要让这一件就将他们连根拔起,那是不可能的。”
苏念晚闻言,一颗心止不住狂跳。
她觉得自己的心事似乎是被苏沉砚看穿了。
他知道这是她一手策划和安排,并且在她的计划出现了漏洞的时候,及时做出了补救和修正。
可是……
他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苏念晚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哥,那……那个算卦的……”
苏沉砚浅笑着,轻轻摸了摸苏念晚的头。
“明阳郡主乃金枝玉叶,怎么会认识市井算卦之人。别再胡思乱想,明白吗?”
苏念晚突然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她发现自己即使重来一世,仅凭她的个人力量,依旧那么薄弱。
“哥,我想去相国寺。”
既然暂时做不了太多的事,那么,先去安抚母亲,并为之前自己的无脑行为真诚地致歉。
想到上一世母亲因她惨死,她的心就会狠狠地抽痛。
“好,我来安排。”苏沉砚带着欣慰的笑,“晚晚长大了,懂事了。”
苏念晚看着苏沉砚的笑,这张俊朗的脸庞,让她感到有些心疼。
其实,他比她也大不了几岁啊。
从小她在锦衣玉食的镇国将军长大,而他,从九岁开始就已经跟随父亲上了战场。
她要竭尽所能,好好弥补他。
苏念晚走后,苏沉砚的贴身随从冷言走了过来。
他目送苏念晚的身影远去,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苏沉砚。
“世子,这是刚才有人悄悄送进府中的信,被属下拦截了下来。”
苏沉砚瞥了一眼,眸中的凌冽带着几分嘲讽。
“宰相府送来的?”
“对,看来柳宗杰是还没有死心。”
苏沉砚略微沉吟,撕开信封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了轻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