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她是只不懂事的小妖,可秋棠不过是想逗逗他,又问:“法师方才不是说‘皮囊只是虚幻’,那我不管露出多少,不都是虚幻吗?你又何须在意。”
她将僧袍拎起来,光着脚在地上走了两步,狡黠道:“于法师而言,这也是过眼云烟。”
明心无奈,试图跟把道理讲清楚提起。
“离开这间茅草屋,施主以后要面对的人不单单是贫僧,未必所有人都能视作过眼云烟,不生邪性。”
明心只想尽力教好她,这次秋棠妥协了。
两人站在这里讨论了大半天,他一直光着脚踩在地上,明明先前当舍利的时候也是赤脚,但现在和那时还真不一样。
也不跟他抬杠了,因为赤脚确实不舒服。
秋棠看见脚边几根枯草,灵机一动,捡起来横放在手心,又看了看明心鞋子的样式。
念过诀之后,手里的东西随即变成了一双鞋子和一条腰带。
秋棠看了看,布料柔软有模有样的,好在她变小物件的能力比变衣服要好的多。
她将鞋子穿好,又把拖地的僧袍往上提了提,用腰带系上,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她拿出一小段枯树枝将头发挽起,“法师,我们现在上哪儿去?”
“去找老孙头拿包袱。”
说完,他走出了茅草屋。
秋棠看着他走远的身影,她提步跟上去道:“法师居然会想拿回来,我还以为你无所谓呢。”
“里面还有一件僧袍。”
他现在只着单衣,又带着一个女孩,难免有所不便,想着把包袱拿回来。
下山速度要快一些,花了半个时辰就到山脚了。
两人回到江河村,一场雨后,龟裂的地面消失了,枯黄的杂草重新焕发生机。
村子里也比往常要热闹许多,之前堆在路边上的农具都不见了。
正在劳作的村民一眼将明心认出来,“你不是送给山神娘娘了吗,怎么回来了!”
随后立马有人丢下手里的活计去告诉老孙头。
秋堂看着他们惊恐的神情,偷偷凑过去问明心,“法师他们献祭你之后都下雨了,为什么还不高兴?”
秋棠想了想,“害怕你是鬼?”
明心摇头,“或许不是。”
人心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的多,比高阁中的佛经更难懂。
来的不止有等老孙头,他身后跟着十来个拿着锄头、镰刀还有绳索的男女。
老孙头神色紧张,“法师你为何回来了?”
他道:“这天儿昨夜才下了一场雨,你要是跑回来惹山神娘娘不高兴,她又给我们降灾怎么办?”
不等明心多说,老孙头让人把他绑起来丢回井里。
明心正要解释。
秋棠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挡在他身前,“我就是山神,你动他一下试试?我保证让你们江河村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一滴雨。”
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真的是山神,她随意的展示两个小法术,糊弄一下他们。
老孙头连忙丢了手里的东西,跪在地上,“山神娘娘恕罪,小老儿有眼无珠冲撞了娘娘和法师。”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跪地求饶。
秋棠偏头冲明心,挑了挑眉,用神识传音道:“看吧,简单有效,把他们唬得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