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应当初你所言,待孤一统天下,你便是古来以女子之身统领朝堂第一人?”
这可以说是燕浮沉给的最大回报,毕竟纵是叶瑜再有能耐,终究是女子,自来便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更况还做那统领百官的第一人。
便是曾经他答应让叶瑜留在身边,允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要求时,也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让她来统领朝堂。
叶瑜了解他,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意味着什么,她很高兴他如此信她,但终究,这不是她想要的。
权势地位,那些东西她并不稀罕,她所求不过一人。
她将叶家的生意做大,拥有无尽财富,手底下也培养出许多可用之人,本就权势地位不缺。而她做这些,皆是为能帮上他。
换而言之,没有他,她要所谓权势地位又有何用?
“适才我便解释过,当初的说辞不过是为留在王身边瞎编的,并非我之意愿,若……若王当真要允下什么,便允若有一日叶家在商兀再无容身之地,许叶家一处安生之所吧。”
燕浮沉有些讶异,他看明了她的心意,都想好了推拒之言,也好叫她就此死心,却不承想她提出的竟是这般要求。
以叶家如今产业遍布五国,便是商兀容不下他们,天下何处不可安生?更况以叶瑜的能耐,又怎会让叶家走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莫要说他们之前尚有如此情分,便是没有,以叶家的能耐,即便与商兀为敌,大燕也不会将其拒之门外。
天下之争,便注定要与各国为敌,商兀也不例外。既是注定早晚为敌,为此保下一个大家族多一大筹码,他和乐而不为?
她这般要求,与没提又有何差别?
燕浮沉虽意在夺得天下,却自来不会平白欠人。叶家少主隐瞒身份在他身边为他筹谋多年,他自不会不念这份情谊。
所以才会说她若有所求,他必竭力做到。
也正因明白,叶瑜才会在这般心口都抽疼到近乎麻木的时候,还理智的提出如此要求。
为的不过是让他安心。
两人都清楚,却谁也不说破。
燕浮沉看着她点头,“好,不仅如此,若当真有那一日,孤可保叶家成大燕最大世家。”
叶瑜强撑着笑笑,“……如此,我便先在此谢过王了。”
“近些年你帮过孤许多,能在叶家如此繁忙的事务中还留在大燕帮孤,孤心下感激。从前不知你身份便罢,如今既知,也不好再将你留下,孤会告知下属,谋士流萤已回山闭关。”
骤然间,叶瑜脸上的笑便再绷不住。
虽早便料到,但由他亲口说出来,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动动唇,好半晌才发出声:“……也好。”
“我适才已叫人给王带来君临的人送去信函,相信他们很快便会前来,叶家尚有事务需我赶回去处理,我先行离开,王便在此处稍候,我会和庄园的人都打好招呼,在我离开期间,他们会保证王的安危。”
快速说完,叶瑜便匆匆起身,“我先告辞,王在此处若坐得闷了,可到院中走走。”
也不等燕浮沉应声,她便转身脚步凌乱的离开。
叶瑜何等沉稳,与她相处五年的燕浮沉再清楚不过,如今看到她如此慌忙的离开,一时心里也有些复杂。
叶瑜方出房门转到拐角,确定以燕浮沉的内力都再听不到声响,强撑着的身子才松下来,猛地一晃险些摔倒,却被一只手接住。
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拥着,声音带着几许宠溺,“怎才一段时日不见便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叶瑜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听到这道声音,便直接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师兄……”
试问这世间有谁见过不逊色于任何男子的叶家少主哭得像个孩子的模样?便是叶家家主叶琼都不曾见过。
唯此一人。
丰神俊朗,眉眼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