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他忍不住在西洋镜前又照了一遍,整了整衣领。
“唔,你觉得我这样,能不能一个照面,让安儿忘了生气?”他头也不回地问伺候在一旁的阿大。
阿大嘴角抽了抽,感情自家主子是打算使用美男计,不过,想想那些对主子痴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想想靖安郡主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子那惊艳的眼神,没准还真的让主子得逞!
“奴才不敢妄自揣测郡主的心思,不过奴才是被主子您这通身气派光彩晃瞎眼了,嘿嘿!”
顾牧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顾牧如今可不是以往那个京中大人物提到就摇头的超级纨绔了,所有人一致猜测他以前是装傻,这在大秦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大家想想也就释怀了,但无一不把对顾牧的警惕提升到了最高,历史证明,这样装傻的家伙,多半私底下都有难以估量的身份和势力,若是不够优秀,怎么能晃悠了满京城的人,这么多年都不曾露馅,若不是景帝自个儿将人暴露出来了,他们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呢!
况且,能让景帝亲自为他由暗转明,光是想想,就要掂量掂量对方在皇上心底的地位了!
所以,他如今的动静也是京中大多数人关注的焦点,顾牧一动,许多有心人便知道了。
“长悦楼?唔,已经中午了,我也该找个地方坐下用餐了。”
“找个人盯着,别靠太近,顾牧这家伙伸手敏捷,兴许身怀功夫。”
顾牧对身后的动静自然不是一无所知,但他只是勾唇毫无温度地一笑,没有阻止这些人的打算,只要他们不妨碍他和安儿相约,谁管他们怎么想,他去西疆已经是注定的结果,目下有人想翻盘,不付出惨重的代价根本不可能,关键是,付出了惨重代价,也未必能取代他,为一个胜负不明的结果而损耗掉许多利益,并不符合这些人的预期!
长悦楼是一家酒楼,在京城众多奢华富丽清新雅致风格不俗的酒楼茶楼中,并不算特别出众,清安选择在这里,是因为长悦楼是她开的,无论如何,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
顾牧推开门后,便看到清安穿着一袭半新不旧的大红猩猩毡,俏生生地立在窗边,乌发如同一匹华贵无双的墨缎,一泻而下,垂落得动人心弦,容颜雪白中透着冷清,眸底清凌凌一片,仿若包容一切的冬日午后,又狭窄专注得仿佛雪山之巅倾下的两弯寒泉,令人只是看着,便一扫红尘的燥意,整个人都平静悠然下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孔雀开屏似的状态,怪难为情的,那被压在心底的心虚感又涌了上来。
清安勾了勾嘴角,轻声曼语地道,“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一向是花中浪子的顾二少又找到新目标了。”
顾牧,“……”
这可千万不能误会啊,我的心诚着呢,专着呢,怎么可能会犯那些会破坏咱们关系的错误?
“担心你生气,虽然我没有出现在你的眼睛里,但我始终就陪在你身边!”顾牧二话不说,直接证明自己清白!
清安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哄得晕头转向,但对于顾牧这些日子的行踪,她其实也心里有数,虽然鹰卫很棒,顾牧的人手很充沛,但古家人也不是软柿子,在自家发现一两个不输于古家人的身影藏在夜色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倘若顾牧没有这么做,只是任由她一个人“静一静”,那今天的见面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重活一世,清安虽然不排拒爱情,可前车之鉴不远,她绝不可能再把自己的立身之本依附于一个男人的喜怒哀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