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头来说谢玉成和窦金安。
当梁晓乐正沉浸在扈颜辉和马志涛的新婚喜悦之时,又传来了谢玉成和窦金安双双定亲的喜讯。
花开两支,先表一朵:
话说谢玉成在梁家屯村庆祝完三人中举以后,又和爷爷奶奶谢老先生和解老夫人、叔叔婶婶解立君和梁艳秋,到老家天地林村进行祭祖和庆贺。
谢老先生虽然离家多年,但一直与村中父老乡亲保持着联系,逢年过节,都要到村里来走动走动。
谢玉成中举,乃是光宗耀祖之事,没有不回家祭祖和宴请众乡亲之理?!
祭祖仪式搞得很是隆重,宴席上气氛也十分热烈,略过不提。
谢玉成有个亲娘姨,十分喜欢谢玉成。在谢玉成母亲去世后,接三岔五就把他接自己家里住些日子。针线活儿也几乎都是她接管。
谢玉成也很联系这个姨母。
姨母因为身体不好,没来参加外甥的庆祝宴。谢玉成挂念姨母,宴会一结束,便一个人前去拜望。
回来时,天公忽然变了脸。那天就像被捅了个大窟窿,那雨水就像决堤的小河,“哗哗”地倾注了下来。雷电像放炮一样,在谢玉成身边“嘎嘎”炸响。
顷刻间,谢玉成就被浇了个落汤鸡。
为了躲避雷雨,谢玉成赶紧跑到附近村头上的一户人家。在大门洞里避起雨来。
大雨一直下了一下午。
谢玉成也一直在大门洞里待了一下午。
天快黑的时候,雨仍然还在下。一个年轻女子披着雨布到大门口来关门,看到了浑身湿透的谢玉成。问明原因,就把他让到北屋堂屋,做了晚饭给他吃。
原来,这家人姓温,男主人已经去世,温寡妇与女儿温小妹相依为命。寡居之人害怕孤单,把女儿的婚事也耽搁了。温小妹今年一十六岁,仍然待字闺中。
今天,温寡妇回娘家看望还健在的母亲,不承想被大雨阻住,宿在了那里,家里就剩了温小妹一个人看家。
谢玉成了解情况后,很觉局促。只吃了几口饭,就在温小妹的指点下,去西厢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晨,雨停了,谢玉成向温小妹道过谢,抬脚就要走。
温小妹这里不愿意了,拉下脸来嗔道:“看你是个读书知理儿的人,俺才留你宿了一夜。你就这么大清白日地出俺家大门,叫俺落个什么名声啊?”
谢玉成一想:的确也是。我俩虽然坚守了“男女授受不亲”,可像这样一个姑娘一个小伙子的住在一个院儿里,又没有第三个人作证,叫人如何说得清楚?
再看那姑娘,眉是眉,眼儿是眼儿,虽然不是花容月貌,与干妹妹梁晓乐比起来差多了,但也算得上中上等人才。何况心地善良,否则,这一晚上,自己还不知到哪里去呢?
这一来,谢玉成心里七上八下的可就翻腾开了:
谢玉成心想:自己最中意的,是干妹妹梁晓乐,但现在还有一个竞争对手——窦金安。干爹干娘(宏远爹、娘)已经发出话来,在他和窦金安之间,为梁晓乐选定一人。条件是:谁考得名次在前,就定谁!
自己和窦金安,平时学习不相上下。但这次乡试,自己的名次比窦金安低了三名。虽然明年春闱会考、殿试不一定超不过他,但究竟只有一个梁晓乐,自己得到了,窦金安势必会失望。俩干兄弟再因此闹起矛盾,梁晓乐心里也一定很不是滋味儿。
今天走亲戚遇雨,唐突间闯进姑娘家里,又恰逢家中再无他人。“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如果不定下这门亲事,一旦流言蜚语起来,很有可能还会毁了姑娘的一生。
再说,在冯良存的婚礼上,梁晓乐以“姑姑拿盆儿”的说辞,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与几个干哥哥只做干兄妹。如今从新提起,全都是大人的主意,未必是梁晓乐“回心转意”。
心里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谢玉成前思后想了半天,觉得读书人还是应该以德行为重。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何不和她定下终身,既不辜负人家留宿之情,还保住了姑娘的名声。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温小妹。说自己赶考回来,中与不中,一定前来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