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梁国继续增员还是他们撤回国内,都要经过淮阳,否则彭城就是一块飞地。
陈庆之也未必看不清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他对马文才有半师之谊,此时关心则乱罢了。
徐州这一战赢的太过漂亮,随着他们梁国原本的名将韦睿、马仙琕相继离世,梁国的高级将领颇有些青黄不接的态势。
陈庆之经此一战,肯定要在军中立足了,白袍骑也表现极为出色,这次大破魏人,而元鉴以善用骑兵闻名,他们在元鉴手里得了不少战马,白袍骑以后说不得要成建制,更不好这时候撕破脸。
所以看着父皇身边最受信任的老臣露出羞愧的表情,萧综也不欲继续为难,叹气道:“在陈将军眼里,我就是这么心胸狭窄之人?若我不在元法僧来告状的关头先行发作,现在这局面才真的是骑虎难下。”
陈庆之听了萧综的话,不由得眼前一亮。
“殿下的意思是,此举是为了保护马文才?”
但随后,那亮光又暗了下去。
“但是殿下,现在彭城监牢里并不安全,听闻殿下又把马参军投入了那些魏国将领之中,这难道也是为了保护马文才吗?”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因马文才冒充皇子擅做主张而恼羞成怒、趁机报复啊。
“马文才好歹也是我父皇面前重用之人,我就是公报私仇,也不会用这么个蠢法子。”
听到陈庆之的话,萧综也很无奈,“会将他投入彭城监牢,不是我的意思,是马参军自己要求的。”
“什么?”
陈庆之傻眼,“马文才要求殿下将他投入彭城监牢?”
昨日马文才以二殿下的名义,顺应民意将那些奴隶尽数放了,也完美的解决了一场差点引起的动乱,但谁都知道这种“冒认”是一种罪行,所以马文才在解决了那场骚乱后立刻就选择去“认罪”,并且拒绝了他的陪同。
所以即使是陈庆之,也不知道马文才和萧综当时发生了什么冲突,只知道马文才在认罪后就被投入了监牢。
提起这件事,萧综眼中满是兴味。
“马文才是个妙人,他释放了元法僧挑中的人,来向我认罪,却绝口不提自己有什么罪,反倒口口声声说是要为我分忧,还说要给我和元法僧一个交代……”
“他说的那般有把握,又请我将他和那些魏国人关一起,我这人好奇心重,便顺遂他的意思照做了。”
看着陈庆之越发迷惑的脸,萧综再一次在心里可惜马文才居然不能为他所用。
“所以,陈将军,孤也好奇的很呐!”
***
彭城监牢。
“狱头,真的不用管吗?”
几个狱卒听着墙后发出的动静,心惊肉跳地问:“听说这里面关着的可是元鉴军中的猛将,那个年轻人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别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为了放掉元刺史迫害的士卒才被关进来的,应当是个好人哇。
“嘘,上面打了招呼,除非里面那位马参军喊人,否则发生什么咱么都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