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
今天这个会议是为什么召开,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都是习惯性带着面具做人的人,就算目的明确,也没有人上来就直奔主题,而是都默契地先客套了几句有的没的,将气氛营造得像亲朋好友间的寒暄。
陆城遇坐在首位上,扯着唇浅浅地笑,想起之前南风曾做过一个有趣的比喻,她说:“这就像刽子手每次行刑之前,都要吃斋念佛好几天一样,掩耳盗铃!”
右手边一位董事徐徐开口:“城遇,虽说这是一个董事会,但在座诸位都是你的长辈,每一位都是看着你长大,又看着你从分公司经理走到董事长位置的叔父伯父,你知道的,我们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
陆城遇颔首:“城遇辜负各位伯父的厚望,非常抱歉。”
“诶——”另一位董事拉长声,故作亲近地拍拍陆城遇的手,“也不能这么说啊,城遇你之前做得的确很不错,只是你毕竟太年轻,容易迷失自己。”
陆城遇仍是点头:“陈伯父教训得是。”
陈董事对他的‘顺从’很满意,微微一笑:“但既然错误已经存在,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将功折罪。城遇,你说呢?”
你说呢?
说什么?
陆城遇的笑意转凉,他们是在暗示,让他主动辞去董事长的位置啊。
……
警署探视室。
萧晨像一头被刺伤的野兽,拼命地挣扎想要甩开制住他的两个警察。
两个警察看他这样失控,对视了一眼,想直接结束探视,将他带回看守所。
“等一下!等一下!”
陆恒止一时着急,忘记自己双腿无力,身体倏地往前扑,跌在了地上,他伸长手喊:“等一下!让我再和他谈一会!”
“警官,再给我们十分钟!让我们再和他聊十分钟!”秘书一边对警察喊,一边去将地上的陆恒止扶起来。
警察考虑到陆恒止的身份,也不好拒绝,只是拿来了一张带锁的椅子,将萧晨锁在了椅子上,让他连站起来都不行,免得他再伤人。
陆恒止也被秘书重新扶回轮椅上,他身上的衣服也脏了,废了太多力,喘气连连:“当、当年你还小,很多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的确对不起你母亲,但无论是你生下你,还是留在我身边,都是你母亲自己的选择。”
“我没有骗她,明明白白告诉过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她名分,但她还是……”
萧晨咬着唇笑:“哦?是吗?呵,这么说,这一切还是她自作自受?她犯贱非要生下我,犯贱非要当你见不得光的情妇?她自甘堕落?她礼义廉耻都不要?”
陆恒止闭上眼睛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否认自己的错,你母亲的死我的确摆脱不了关系,你恨我无可厚非……”
“只是这件事、这件事和陆家,和城遇都没有关系,尤其是城遇,他和他母亲也是被我辜负的人,也是我对不起的人,你想报复就报复我一个人,不要为难他……如果你还不满意,我可以把命赔给你……”
萧晨嘴角的冷意微微凝滞,眸光里放射开更浓烈的暗色。
谁说这个男人对任何人都凉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