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瓒回头见是陈庆,连忙行礼,“陈都统,我们好久不见了。”
陈庆笑道:“看样子,刘将军对工学很感兴趣?”
“确实感兴趣,当年我父亲也在熙河路办了一座匠学,我还特地在里面学了几个月的制弓。”
“哦?”
陈庆饶有兴致问道:“这座匠学在熙河路哪里?”
“在狄道县,但早就废了,朝廷不支持,很可惜。”
“刘将军对办工学有什么好的建议和看法吗?”陈庆笑问道。
刘瓒微微笑道:“我还真有几个想法,既然都统想听,我就说一说。”
“将军请说!”
“我觉得现在规模还是太小,要出优秀的工匠,必须有足够的普通工匠为基础,我刚才问了一下,好像是普通百姓不愿意送孩子来这里学习,反而更愿意去读经书,所以得想办法吸引更多的学生。”
“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要把军匠的烙印去掉,听说是做弓、做弩、铸刀,普通百姓都不愿意子女学,那么改成实用的技术,比如瓦匠、木匠、铁匠、造纸、酿酒、种植、养畜等等,肯定就会有大量百姓把子女送来了,然后,在从中挑选优秀者继续深造,学习各种兵器技术。。”
“但这需要很多既读过书又懂技术的先生啊!”
刘瓒笑道:“不用担心,只要俸禄足够高,一定有大量人才从各地赶来,说不定还能招到很多有名的大匠。”
陈庆哈哈一笑,“言之有理,栽下梧桐树,不怕引不来金凤凰!”
两人来到学校客堂坐下,陈庆又道:“我知道刘光世对你们动手了,你们近况如何?”
“其实都统应该知道,吴嶙带着统制王浚去潼川府训练民团去了,我和杨政、田晟三人赋闲,名义上是参谋军事,实际上啥事没有,前些天刘光世告诉我们,可以自选出路,他不阻拦,杨政和田晟就去投奔吴阶去了,我原本想去投靠父亲,但父亲却不准,写信让我来秦州投效都统,不知都统可愿意收录?”
陈庆连忙道:“蒙你们父子看得起我陈庆,只要有我一天,就一定有你们家族的荣华富贵!”
刘瓒心中感动,单膝跪下抱拳道:“都统如果为难,我愿意从指挥做起!”
陈庆连忙扶起他,笑道:“如果兄长不嫌弃,那替我去镇守兰州,我任命你为统领、兰州制置使,主管兰州军政。”
刘瓒点点头,“兰州,那就是我的出生之地啊!”
兰州是西夏进攻熙河路的桥头堡,它甚至比会州保川县更重要,拿下兰州,西可以夺取河湟,南可以进攻临洮和巩州,向东可以进攻会州,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目前兰州由正将指挥使程恒率三千军镇守,另外还有三千新军,实际上是六千人。
但陈庆还是觉得程恒稍微欠缺了一点经验,他不是很放心,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次刘瓒来投奔自己,让陈庆一下子意识到,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刘瓒文武双全,在北仙人关守关多年,为人稳重,经验丰富,他守兰州城,最合适不过。
陈庆当天下午,就任命刘瓒为统领,出任兰州制置使,率一千军队前往兰州接替程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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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渐渐到了十二月底,这天上午,陈庆带着一批将领和往常一样来到赤谷镇火器试验地。
铠曹参军事徐春来带着众人视察了放置重型投石机的仓库,只见一架架重型投石机被拆散成零件,有士兵正在用草席子捆扎。
陈庆来到一只铜制的轮子前,轮子足有半人高,已经有点氧化发黑,应该是锌铜合金,非常坚固,还有一根长达两丈的合金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