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蒋彦先,十年前就是从四品高官了,出任邓州知州,朝廷的职务可是太常少卿,这还是宣和年间的事情,他现在出任知县,有牢骚吗?”
吕纬听说张妙还是祖父的手下,他顿时没脾气了,半晌道:“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欣然接受县官之职。”
“你呀!真是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
吕绣又恨又气道:“你以为甘泉县只是小县,可所有将领和家眷的户籍都落在甘泉县,你们是甘泉县的第一任官员,是夫君真正的心腹,前两天汉中飞鹰传书,说夫君已被朝廷任命为熙河节度使,你不是不知道,你真以为甘泉县和成纪县一样,只是一个小县?如果我告诉你,甘泉县衙就是熙河节度使官衙,你还不明白吗?”
吕纬愣住了,他眨眨眼问道:“这些都是你夫君说的?”
“当然,你以为我会懂这些?”吕绣生气道。
吕纬满心羞愧,起身便向外走去,他之前想拿走的茶盏也忘记了。
吕绣快步走了几步喊道:“赶紧把自己耽误的事情做起来,耽误了明天春耕,你要被免职的,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远远传来吕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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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陈庆在书房听完了妻子的汇报,笑道:“看来他是听进去了,下午他积极跑去农田插牌子,分配土地,估计现在还在地里插牌子呢!”
“那是他自找的,早几天干嘛去了?”
吕绣叹口气道:“祖父早就说过二哥是榆木脑袋,反应总是比别人慢一拍!”
“反应慢点没关系,但关键要做事认真,把事情做好,这才重要。”
“这一点他没有问题,他一向做任何事情都认真,你看他成婚就知道了,背一百多首开门诗、催妆诗,结果最后只用上一首。”
陈庆哑然失笑,这确实是吕纬的性格,谨慎过头。
吕绣叹了口气又道:“还有祖父也是,兄长大婚的日子,那么多宾客上门,他却跑去钓鱼了,痴迷到了极点,朝廷上下都叫他鱼痴。”
陈庆微微笑道:“看来祖父还是想复相啊!不甘心就这么隐退。”
“夫君,你说反了吧!”
陈庆摇摇头,“你不明白他的心思,他压根就不喜欢钓鱼,他钓鱼是做给别人看的,他越是表现得痴迷于钓鱼,就越证明他渴望重任宰相。”
吕绣有些愣住了,半晌问道:“他做给谁看?”
陈庆喝了口茶,淡淡道:“做给天子看,让天子相信他并不留恋相国之位,做给秦桧看,让秦桧放下对他的提防之心,做给满朝文武看,让大家认为他已经忘记了朝堂。”
“然后呢?”
“他在等机会!”
“祖父在等什么机会?”吕绣不解地问道。
“他在等天子由主和派转为主战派,秦桧就该罢相了,然后天子一定会用他来稳住局面!”
“官家会变成主战派?”
陈庆笑道:“官家骨子里是主和派,可如果有便宜可占,表面上转变一下风向也是可能的,他虽然害怕女真人,但他可不怕伪齐,他对伪齐一向都是主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