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拂晓之后不久,强光穿透过下拉的窗帘,将那热感击打在我的脸上,引起一丝火辣辣的烧意。
不过总算,身为朝阳之子的我因此终于选择苏醒了过来,不再是那么依赖于美梦营造之下的那一番安逸无虑。
一整晚过后的睡梦,汗水早已能够在额头上集结成一颗颗晶莹的弹珠,密密麻麻覆盖了一大片。
不过,对于梦境里所发生的事,我却是一无所知了。
但这并不影响到我全身都已经湿透的这个事实。
任凭那股混浊不堪的气息十分不痛快地酣畅淋漓着。
水浴缸中的积水渐渐饱满起来,手触之后的温度貌似能够符合了我的下水标准刻度线。
稍微有一点过热的那种略烫的水温,才是比较符合我一向追求的那款口味。
落水之时,那在一瞬间里体表便燃起蒸腾而燃起的火焰温度。
然后再经过体表覆盖的一层水薄膜,持续进行降温后,也就没有那么感觉到狂暴的热了。
其中快感只是刹那间拥有,随后冷热之间又能快速作出相互调解的反应,进而融入到我所需要体验的那一种特别的感觉之中。
蒸腾的雾气腾腾向上挤窜,整个关闭的澡房之内已然被全面覆盖,连那块镜台的镜子都渐渐消失掉了所有初时显现而出的轮廓。
紧接着,再微微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必在这时候想念到,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忠实于此刻的美好时光。
认真感受着这股漫上全身各处的温暖热度,所有的困扰尽皆消逝化散,再没有什么能够困乏内心深处的那一片汪海。
久而久之,身体忍不住就仿佛着了迷一般,自动陷入到那么安逸的一个睡梦之中。
此刻的乏累与疲倦,从身体内部被扔到外面的世界,而且还是那么一干二净,不留下一丝痕迹。
这一次,我在那个世界里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全新式的梦。
耗时并不长,但是情形依然很危急,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只因为我留意住了这个梦的全部过程以及差点没有结局。
巨大的火山口处,一团团活火即将要从最底深处往上迸发而出,那股威力甚至要能够将这整个地界山上的一切活物乃至于死物都要燃灭成万古灰,不留一丝余地。
眼前的一幕里,我唯独只是一个孤家寡人,身上穿着崭新而又华丽的西装,看起来既英俊又十分地英气。
而在我正前方的视野方向处,还有一位穿着白色裙摆的美妙少女,她似乎显得十分生气的样子,气冲冲地就朝着那火山口方向径直盲目走去。
我定睛从她那背影上一看,赫然感到她身上流散而出一股让我觉得极为熟悉的气息,而且当我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的时候,我的心跳也逐渐转变得超快速度跳动了起来。
仿佛那人就在伸手咫尺之间,而我却要突然面临失去的伤痛,那是我拼尽一生全部生命力量固然都要去选择保护那个人。
然而,我现在伸手可能却已来不及,马上就要一下扑了个空。
眼前的还有一长段的距离阻挡在我的面前。
尽管我都已经卯足了所有可能用得上的马力,可仍然还是无法缩短得了与她之间距离上存在的明显差距。
整座火山再一次猛烈地颤动了起来,仿佛即将咆哮的巨象在做出冲刺之前的预先准备。
虽然过程只有那么极为短促的一下,可我已经险些站不稳身子,而且那种对于火焰温度即将冲破隔离线的直觉,已经使我渐渐失去了所有耐心。
可我万万想不到,一向胆小的欧阳雪似乎对比一点都不表示出害怕,纵然这座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一场史前性的灾难。
可她,却没有因此有过任何一丝畏惧,反而更为勇敢地加快了脚下的微步。
好像她就是要坚持往火山口处追寻,尽管不知道她接下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停下来行走的姿态,随即用尽全身各处的所有力气,大声呼喊起来:
“小雪,你快停下,那里危险!”
脚下早已是濒临十分麻木的境地,至于我现在还能是行走着的步数,那是十分地显得异常勉强了。
我身上这时已感觉到丝毫不剩下任何一丝力气,仿佛被某一种吞噬力量给吞灭成了一块人形虚无。
在这座看似一副平静的活火山上,其实并不像真实显现得那么平凡,而我此刻身上各个部位不断涌现出的热汗就已然能证明这一切。
整个人处于火山上外圈上,便能深透地领悟到那股肆意蔓延在各处边缘地界,近乎滚烫无比的温度热感,缓缓流落在这空间四处,同时又是匿藏于无形之间,难以发现其中暗藏的玄机。
我无力地呐喊着,徒手向前努力挽留,心里只想知道,她会不会为我留下最后一个的转身,至少我应该还能够弥补些什么,不至于让心底感觉到会变得如此地沉重压抑,呼吸也能感觉到心里源源不断在流淌着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