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很顽劣很毒舌,可也实在有趣。满嘴的梗,俨然成了这群人的开心果,说话时常得罪人,被年龄大些的姐姐们哥哥们一句一句教他好好讲话,看着场合讲体面话,别成天到晚戳别人心肺管子。
科目二一不留神就容易挂,他却时不时毒舌自己要挂,那些平常自信满满的人要挂,甚至点名道姓谁谁谁要挂。这不欠打嘛。
更戏剧得是,他一语成谶。
素日和他聊天的姐姐们连声告诫,千万不要在挂掉的那人面前提这个,人家本来就难受,你一提指不定就拿你撒气,说是你这张嘴咒的。
他笑嘻嘻得应着,转头自己也挂了。这毒奶还奶到自己身上了。
虽然不应该,她还是有点不厚道得偷笑了。
也是活该,考前自信满满,自封秋名山车神,尾巴翘过头就该吃点苦头。连教练也怒其不争,狠敲了下他脑袋,“挂在最简单的地方,说你什么好!”
过了考试的人约着吃饭庆祝。他心态也是奇佳,跟着一起来聚餐。
她化了淡妆,披下头发。坐在他对面,时常和他视线有碰撞,她刻意避开。
因为想起了那天。
模拟考试那天,天气炎热,阳光耀眼,晒一会儿人就躁得不行,纷纷躲在考场周围的竹林下乘凉。
他就站她面前,正对她,和其余相识的人围在一起聊天。
他一边说着话,脚上一直不安分得踩着那几块松动的青石板。噪音扰人清静,她听在耳中,烦意骤生,便一脚过去,用力压住那青石板,不让它们“噔噔”得响。
那时他就很莫名的眼神看着她,有一丝孩童的无辜,看得她心头更烦。因为她总觉得,那样的眼神怪撩人的。
聚餐桌上,有人指他满头小卷,好奇,“你这是烫的啊?”
他一口东北大碴子味,“我这儿自然卷。”
她瞧他说话时一脸顽皮笑意,完全不相信他的话,“自然卷?你又逗人咯。”
他无奈,却还是一副笑嘻嘻,不正经的模样,“我真自然卷,怎么不信我啊?我之前老洗头,不吹干直接睡,然后就这样了。”
“鬼才信你,教练才真的自然卷,你那种一看就烫的。”
她完全判断不了他话的真假,总是半虚半实得说事儿,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谁敢信他。
她走了个神,桌上一片笑声才回神。不用猜,又是这人讲了什么俏皮话。
饭毕时,她和一姐姐落在人群最后,那姐姐笑得合不拢嘴,“这男孩子真是好玩。”
她同意,“对啊,一身的梗,梗王啊。”
话刚落定,刚好一个转角,差点撞到他身上。
她下意识虚扶了下男生,避免真撞上去。
他倒好,往她这边凑,还问,“你说啥?”
她往前推了推他肩膀,示意他快走,同时回他,“说你是梗王。”
得了这称呼,他开开心心得,“我就是讲话直。”
吃饭地点在一个繁华区,四周全是唱歌蹦迪的娱乐场所,这时间热闹将将开幕,城市夜灯缭乱眼球。
出门口了,他感叹,“这里就一个圈子,都玩厌了。”
她没说话,嘴角牵了牵。
“真的啊,这边玩的那群人我都认识。”
“哦,老约着一起打架吧。”
“才不是,我很乖的,从来不打架。我小时候成绩可好了。”说这话时,他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逗你玩的神情。
听过他泡妞,纹身,无证驾驶,身有刀疤的种种往事,此刻再听他这句话就觉得特别搞笑。
她听后一乐,不再否认,还反着说,“以后约架可以找你吗?”
“我真的不打架。”他饭桌喝了点酒,很快上脸,到现在整张脸都是红的。还特别不要脸得说自己皮肤太白所以一红就特明显。
更有趣得是周围还真有几人说他挺白,不过练车晒黑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对白的定义有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