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暴雨台风,淹毁农田,如今八月,正是缴纳夏税之时。
若此奏,不得陛下御批,漳州府的百姓就算受灾,也要缴纳税赋,多少人会被逼得背井离乡?”
他再拿起一封疏奏,是庐州府御史徐熙传回:“庐州知府洪景欺民敛财,百姓良田被侵占,拦轿怒告徐熙御史。
你们手上,有多少这样的疏奏?
今日有今日的疏奏,明日有明日的疏奏。
若拖一日,何时才能处置完?
京城的御史配员之数,不必本官多说,你们也清楚,不设立四司,如何处置?”
在上一世,官员的办事效率,也是问题,更遑论如今。
虽然在地方设立了御史衙门,纠察一方。
但御史并无权对官员处置,只能通报,若都察院不处置,这些污吏虽然查清了,就要搁置。
京城的御史,要派遣到科道,不能留太多御史在京中,压根处理不过来。
严成锦自知在大明设立四司不合理,会冲击旧制,令官位发生变动。
但想要盛世太平,就必须令司法更严明和细致,这是与旧制相冲的地方。
后世的监院,归根结底,也是这样的机制。
“施粥了,本宫不收银子,快来领走,本宫要回宫了。”
朱厚照躺在太师椅上,满不在乎地吆喝一声。
老高这狗东西,让他施粥做什么。
刘来等人循声望去,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是……太子?”
太子顽劣,朝中人尽皆知,怎会善心大发,在这里施粥?
刘来走近一看,真的是太子。
朱厚照也瞧见了他们五人,尤其是严成锦戴着人笼嘴,十分显眼:“老高,本宫答应你的事成了,你要信守诺言。”
刘来四人看向严成锦:“大人,太子为何在这里施粥?”
严成锦道:“是本官谏言,天寒了,给流民送点吃食。”
刘来目光怔怔,有点不敢相信,仿佛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中传言,严成锦延误太子,玩物丧志。
他一直信以为真,对严成锦深恶痛绝。
可如今一看,简直是谣传,宫中的谣传!
望着成群的流民领粥后,对太子感恩戴德,忽地,刘来朝严成锦深深作揖:“一直以来,下官误会了大人!”
朱厚照觉得有古怪:“老高,他怎么了?”
严成锦对着工具人朱厚照道:“殿下不必理会,专心施粥。”
他对着刘来四人道:“施粥是下策,除去天下恶吏,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