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和谢迁也好奇,西南究竟发生何事。
竟要请罢一千二百多个官员?实在匪夷所思,不能以常情揣度。
“陛下,我等想看看疏奏。”
萧敬用锦盘呈下来,疏奏很长,分为上下两册,可想闵珪写这封奏疏时,呕心沥血写了几日。
李东阳翻开疏奏,一目十行看关键:
西南官吏如豺狼当道,舍本而治末,知府不坐衙,小吏假虎威,区区盗案审办月余不能结案。
宜州知州崔言,敛民财数千两,豪掷于美色,衙狱严酷,百姓不敢申辩……
疏奏的下半册,几乎将数位官员的罪行,依次列出。
看完整篇疏奏,刘健气急败坏,像被人抢了银子。
严成锦淡定地站在一旁,闵珪本就是刑部尚书,让他去西南巡按,职业病犯了。
弘治皇帝不悦的目光落在严成锦身上,朕封你为都查院御史,你光顾着领俸禄?
这原本就是都查院的事。
他眼皮微微一合,略带考核之意:“严卿家以为,此事要如何处理啊?”
此子在九卿中,年纪最轻,刘健和马文升都能当他大父了。
倒要看看,你可如何处置?
严成锦眉头微动,陷入沉思之中。
此事的关键在于,西南这些官吏清白查清,而不是请罢的人数。
如果一千二百余人是贪官污吏,全部砍头也不为过。
但说他们全是污吏,就连严成锦自己都不信,闵珪此举,有连坐的嫌疑。
可难就难在这里,蜀地距离京城遥远,不能立即探查清楚。
“臣需要想十日,才能给陛下答复。”
刘健等人脸皮猛地抽了抽,你这家伙,当了大官还是一个德行!
李东阳微微转头,嫌弃地看向萧敬的拂尘。
“此乃都察院之事,朕给你三日,三日后给朕答复,你说罢斥,朕就罢斥。”
弘治皇帝意味深长地道。
马文升震惊,陛下竟将决策之权,交由严成锦。
李东阳却看出了弘治皇帝的深意。
都察院纠察朝野,纠察蜀地的骄奢酷政,本就是职责范围。
立严成锦为都御史,满朝文武有许多官员不服。
陛下的深意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