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重重地叩了叩门,无人开门,门子却幽幽地传出一句:“纸上得来终觉浅,下一句?”
这是暗语?
焦芳微微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不屑:“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对。”
焦芳感觉智商被人侮辱了,凑上几步:“你敢戏弄本官?!不是绝知此事要躬行是什么!”
这门子实在……愚不可及!
我乃进士出身,这是宋时陆游的诗,怎会对错?
门里又传来一道声音:“纸上得来终觉浅,暗语当对……学惭实践谩虚谈。”
门子透过门缝,看了眼焦芳,三两笔将焦芳的样貌特征,画在文盲册上:“你叫什么?”
“焦……”焦芳一听不对,怒道:“区区门子,有何资格知本官名讳,叫你家少爷出来!”
门子正想给他讲严府的拜访规矩,要劝他改日再来,却看见严成锦从远处走来。
严成锦看见焦芳,便对一旁的王越道:“王大人拉满弓,保持随时可射的状态。”
“贤侄不必如此警惕,那是焦芳,老夫认得他。”
本官知道他是焦芳,才叫你拉满弓啊。
严成锦催促着,“王大人难道忘了焦芳入阁的事?本官今日在经筵上,与他有些争执,快把弓上满,多搭五支箭。”
焦芳威胁前朝内阁大学士彭华,不让他入阁,就当街砍死他。
王越怎么会忘记。
可是……搭五支弓。
你大爷的,你搭得出来吗!
王越面色古怪看着严成锦,心里骂骂咧咧,搭上四支箭。
这是他的极限了。
焦芳惊恐地看着眼前这架势,吓得两腿发抖,连连摆手,军神王世昌的箭,可是会射死人的。
管家早已抱头鼠窜躲进巷子里。
“世昌兄,把箭放下,是我啊,严成锦!本官是来找你商榷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把箭放下!”焦芳疯狂摆手,继续道:“弓也放下。”
严成锦没走过去,锦衣卫……算了,焦芳是朝中二品大员,与贩夫走卒不同。
锦衣卫见了他,也不敢驱赶,这也怪不得锦衣卫。
“焦大人来本官府上做什么?家父与我,同大人皆无交情。”
用弓箭挫一挫焦芳的锐气,也是好的。
焦芳干咳一声,忙道:“本官是来同你谈和的,莫要写弹章,你弹劾贡佐牵连我之事,与我今日在经筵上同你争辩相抵,各不相欠。”
陛下不偏听偏信,与先皇不同,想要诬陷此子极难。
这几日,他发现,极难找到此子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