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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
杨廷和在午门的月洞前踱步,见了严成锦便迎上来,堆着满脸笑意:“哪个…哪个贤侄啊,下值了?”
严成锦大步走过,反正不是叫他。
杨廷和傻眼了,僵直在原地,直勾勾看着严成锦从眼前走过。
跺了跺脚,一咬牙又追上去,羞臊着脸:“贤侄啊,老夫方才叫你,你怎么也不应一声?”
严成锦指了指自己鼻子,我……贤侄?
“前些日子,大人还弹劾下官来着,还以为不是叫下官呢。”
杨廷和尴尬地笑了笑:“都是为了朝廷,贤侄不要介怀,本官有一事想求贤侄,不知贤侄方不方便……”
从袖口掏出一块羊脂白玉,上品质地。
看这行云流水的姿势,想必平日没少贿赂人。
严成锦眼前一亮。
库房有银子和金子,却少极品的古玩玉器,大明文绅喜欢收藏,不轻易出手,收购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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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的。”
嗖地一下,白玉入了严成锦的手。
杨廷和叹息一声,幽幽道:“昨日一时冲动,踩了殿下的卷子,殿下与本官斗气,还捉弄本官,本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今日到詹事府,书里、茶杯里、凳子上(死的),全是蜚蠊,密密麻麻,他快要疯了。
“严大人也是太子的师傅,还请劝一劝太子。”杨廷和就这点请求。
最后一条路,请乞致仕。
慎儿还未应举,得罪太子,日后的路也不会平坦。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这条路,大不了忍一忍。
“下官这就去东宫。”严成锦将玉收下。
许久不来东宫,守门的太监还认得他,严成锦刚从大门走过,便听到身后响起:
“以前咱们东宫,有个叫谷大用的伴伴,就是这位严大人,让他消失了。”
“呵呵,新来的吧?在谷大用之前,还有个叫马永成的伴伴,也是严大人让他消失了。”
严成锦摇摇头,一听就知道,这两个太监,不是刘瑾那一届的。
朱厚照躺在卧榻上,得意的抖着大长腿,“老高怎么有空来本宫的地盘?”
“可否放过杨詹士?”
“杨师傅踩了本宫的试卷。”朱厚照冷冷道:“本宫绞尽脑汁写出的答案,竟被人丢在地上狠狠地踩,如何能压下这口气?”
“杨师傅是为了殿下好。”严成锦一本正经。
朱厚照狐疑地盯着他,半天之后,一副恍然的样子:“你背叛本宫了?”
弹劾过老高的人,全都致仕了,如今老高来替杨师傅说情,定是收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