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弘治陷入沉思中。
李东阳躬身:“明日,百官恐怕会跪谏大殿中。”
刘健几人颔首。
太上皇弘治心中一凛,想了想:“下旨,不论谁跪谏于大殿中,杖二十,胆敢劝谏朝廷取缔加征者,杖三十,下刑部大狱,官职勿论。”
严成锦还担心太上皇会心软。
百官鸡贼得很,若决心不够,便会趁机软磨硬泡,商税一辈子也别想加上来。
廷议散去,崔岩抱着芴牌走出来,看见严成锦拦他前面。
“本官圣旨也拟了,皇榜也贴了,你还想如何?”
严成锦从袖口抽出一本疏奏,递給他。
崔岩打开,吓得冷汗直冒,竟然是一本新的弹章,署名崔…
严成锦是讲诚信的人,暂时不会再弹劾,“以本官被刺杀的经验,崔大人下值时,还是请禁卫护送一番好。”
百官估计将消息传出去了。
他没记错,刚才崔岩是第一个附议的。
崔岩轻哼一声,“多谢严大人的好意,除了你,老夫在京城无冤无仇,谁会来杀老夫。”
话音刚落,背负着手,气哼哼的走了。
回到值房,阅奏一个时辰,李东阳几人相继下值。
他也到午门坐上轿子,却又碰见了严成锦,似乎在等他。
严成锦压了压手,示意何能先等会儿,“本官有二十个护卫,可要分崔大人两个?”
叶准看了眼旁边轿子。
每日下值,从午门到西长安街,会有一群百姓上街,实则全是演员,明明有五十个……
崔岩心下燃起无名怒火,一人就要二十个护卫,要浪费多少靡费?
差点没骂出来。
“本官未做亏心事,不像你这般畏首畏尾,起轿。”
严成锦却道:“崔大人遇事不要慌,慌了,就喊一声握草,心情能平静许多,希望明日,还能看见崔大人。”
方才,从捕盗司听闻,有人在良乡私贩了钢炉引火的火油。
崔岩的轿子渐渐远去,虽知道会令士绅百官不满,但这里是京城,还能派人刺杀不成?
一路上,听到士绅咒骂朝政,差地没给朱厚照编进戏文里。
但回到府上,却相安无事。
崔岩看向旁边的管家:“叫少爷来,老夫有话要叮嘱他。”
“少爷去良乡了。”管家道。
听说过良乡,京城的文人仕子聚集之地,去见见世面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