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筱没想到南瑾钰这样的身份被质问,居然能直接认错。
贺智禹不再说话,铁青着脸站在一旁。
来的路上,唐筱筱已经大概听贺智舜讲过这个老许头的情况,以及官府用假仵作顶替,弄虚作假的过程。
所以这个老许头是为什么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晚上,邹齐和杨修来了,但带来的消息却让人费解。
老许头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河里溺亡的,非他杀!
“有人证看到老许头自己扛着锄头去河塘边,由于河边经常有人洗衣,泥土较湿滑,岸边有明显滑下的痕迹。”
杨修将白日案发现场的情况一一叙述。
“老许头的家就在河边不远,我特地去他的屋中查看,钱藏在床板下的一个罐子里,没有丢失,可并没有找到他说的记录。”
“哦,对,他的床铺墙上画了很浅的四道线,看不出是什么,如果我不是趴在他床上,都注意不到。”
“线是什么样的?”唐筱筱问道。
杨修从桌上拿起纸笔,根据记忆画了起来。
唐筱筱看着这四条横线,方向不一,长短不一,这么看确实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杨修继续讲着白天的情况。
“这次是我和邹大人都在,仵作现场验尸没有掺假,死因确是溺水而亡,周围邻居验证老许头并不会水,而且还有一人说早间隐约听到有人呼救,但因为声音不大而且没两声就没了,就没当回事,故没出来查探。”
“我和邹大人都觉得,老许头的死肯定不是偶然的,但又实在找不出破绽在哪。”
几个男人围在桌边讨论着各种细节,想从中找出细微的破绽。
唐筱筱却一直盯着那四条线,想从中看出到底表达的是什么。
如果这个是老许头做的记录,那么记录通常需要记下几个要素:什么时间、什么事、什么人、给了多少钱。
可这几个因素,她左看右看都没看出跟这四条线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一种逻辑中出不来,越想脑袋越乱,干脆,她换换脑子去听那桌男人的讨论。
“尸体所有的状态都是溺水,只是有一点,就算失足落水,岸边的水深度也不足以直接淹死。”邹齐提出疑问。
“邹大人,您会水么?”唐筱筱插进一句。
“会啊,怎么了?”
“那就对了,你不了解一个不会水的人落入水中的那一瞬间的恐惧,他可能会大声呼救和无效的挣扎,但这样反而会让水进入身体,越是恐惧越是无法正确判断,如果他要是还有别的疾病,再突发的话,那就更加速了窒息。”
“我倒是觉得既然他不会水,为什么会离水边这么近。”唐筱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会不会,他是被逼的,或者看到了什么被吓到了,不自觉后退,然后落水?”贺智禹突然出声。
唐筱筱点点头表示认同,又问:“刚刚说有人看到他扛着锄头去河边,他去挖什么?”
“这个也是一个疑点,我们在他抛开的地方和旁边挖了三尺,什么都没找到。”杨修无奈的摇头。
唐筱筱闭上眼,在脑中想着整个场景。“有两种假设,扛着锄头,挖东西,或者埋东西。”
“挖东西,没找到地下有什么,有一种可能是东西被移走了。但假如是埋东西,就变成要埋什么?”
唐筱筱说着说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贺三哥,你刚刚说他可能是被吓得后退,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既不是埋东西,也不是真正挖东西,而是受人指使,去挖一个所谓的东西,只是为了将他引到河边?”
所有人都看着唐筱筱,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可等了半天,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