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慕思玥右手紧扣住了他手臂,紧紧地攥着,用尽了最大的力气,仿佛是在摆脱什么可怕的东西,“封歌?”她哑声地开口,仿佛太久没有说话,这声音听起来沙哑。
门外的女佣看着他们少主的手腕处,被慕思玥硬生生地抓出了淤红,立即紧张地上前,顾容西一个回眸,身后的人立即停住了脚步。
她们不知道少主跟这位慕小姐什么关系,不过少主他真的变了很多。
慕思玥很瘦,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但她的五指抓着他手腕十分用力,死死地揪着,像是用非常艰难的声音重复喃喃着,“封歌……”她记得,记得这个名字。
顾容西淡然的表情并没有异样,仿佛她紧揪着的手腕与他无关,依旧是那低低温和的声音,“把这清粥喝了,我就告诉你。”他像是在跟她商量。
这只是一碗白米粥,连盐都没放,他要说服她吃东西。
身后女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的少主亲自给慕思玥喂粥,一小口一小口,最后一碗清粥被喝完了,而慕思玥也渐渐地松开了手,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粥里面下了些安眠药,睡眠对她有好处,因为她总是害怕作恶梦,一直强迫自己不愿意睡觉,也因此,无论是喝水还是注液都会添加一些安眠药。
顾容西将碗递给身后的女佣,轻轻地搂抱起她,很轻,居然这样的瘦,这剔透的蓝色眸子看着这张憔悴的脸蛋,“就算是齐睿他们也不会想到,会这样……”
将她轻放在床上,刚刚想要扯上薄毯,突然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床上的女人因为这些紧凑的脚步声,而紧皱着秀眉,像是不安身子蜷缩,顾容西站直了身子,目光不悦朝身后看去。
“少主,”对方低下头,自然知道在这栋别墅内禁止吵闹,只是这次有些紧急,“大首领和七夫人正朝这边过来……”他恭敬地说着。
顾容西听到这里,淡然的表情倏地一怔,他们……
“照顾着慕小姐。”他声音淡淡地叮咛,随即走了出去。
“司诺,我听说你最近常常来这里到底做什么事?”
顾容西刚走出别墅,大门外,停着一部加长的布加迪,一对中年男女款款走来。
那男人留着黑色大胡子,横眉粗眼,肤色较深沉黝黑,身躯强壮,五十岁左右,看起来依旧精神奕奕,魄力十足。
这位正是安德帕家族的大首领,顾容西的亲生父亲,然后顾容西和司诺长得都不像他,除了他一双深邃透剔的蓝色眼瞳,一样湛蓝惊艳。
顾容西右手一扬朝身后的下人示意,砰的一声,不仅没有迎客让他们进去,反而将门关上,这让眼前的两人都有些不满。
“司诺,这里没有我不能进去的地方!”大首领横眉怒瞪着眼前的儿子,沙哑的嗓音教训。
一位身姿纤纤,肌肤白净,容貌绝色倾城的女人,看起来却像是只有三十岁左右,她的声音是极好听的清甜,“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司诺,怎么能跟儿子生气。”她娇小的身体依偎在大首领左侧,那小鸟依人的模样煞是美艳。
安德帕家族的大首领拥有很多女人,数不胜数,当然能让他娶回家的也不算多,只有七位,大夫人是顾容西和司诺的母亲,生产的时候不幸去逝了,而眼前这位七夫人听说是大首领英雄救美讨了美人欢心娶回家的,深得大首领的宠爱。
顾容西看着他们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清冷的声音反问一句,“过来有什么事?”他就这样平淡地问着。
大首领像是也习惯了儿子这狂妄的脾气,气哼一声,“我听布诺雷说,你这半年一直都在疏离家族里旁支亲属,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是。”顾容西倒是干脆承认。
大首领见他这态度,顿时火大,“你倒是以为自己是安德帕的少主所以就狂妄自大,不把其它人看在眼里是吗!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了那些人的帮助……”
“消消气,别总是这样,好好跟司诺讲。”七夫人见大首领扯着大喉咙怒骂,挽着他手臂便劝说着,“司诺,你得好好听你父亲的话,”
七夫人话说到一半,突然美眸微挑,那娇甜的声音含着意味不明,“司诺,你这半年真的变了很多呢。”
大首领听到这里,教训的话也顿了下来,他的这个肆意不羁的儿子,确实是变了很多。
“玩过保龄球么?”顾容西突然开口,问得莫名其妙。
大首领与七夫人对视一眼,大首领是个没有耐性的人,粗嗓音一吼,“你还想着玩乐的事,现在那些旁支亲属都向我投诉,说你不重用他们,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
“保龄球一共有10个瓶子,如果你砸倒9个瓶子,那么得分是90分。如果你砸中了10瓶子,得分却是240分。”
顾容西和司诺这双胞胎的容貌长得像他们的母亲,欧洲人的白净皮肤俊美立体五官,而脾气司诺跟大首领倒是有些相似,他们很急躁狂妄时目中无人。
但,顾容西不一样,他的脾气随了他的生母,淡然从容,谦谦公子却难以捉摸,比如现在,大首领表情紧皱在一起,他听不懂他儿子在说什么。
七夫人则在听到顾容西说这样一番话时,美眸愈发犀利,她的目光像是生了怀疑,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司诺。安德帕从来都不会说这些……
“司诺,你这半年到底怎么了,就连我和你父亲都有些不明白……”七夫人依旧是那温柔可人模样,像是一脸善意关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