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挺熟悉的。”我说。
“你真忘了,跳楼的那个大学生,我堂哥和孙老板还打赌他跳还是不跳呢。”胡羽佳说。
“我想起来了,毛哥和孙老板上去劝他,我也上去说了,说了一大堆话,他总算回心转意了,他母亲有病没钱才跳楼的,现在他怎么样?”我问。
“死了。”胡羽佳说。
“死了?怎么死的?不会又跳楼吧?”我问。
“哎!让你猜对了,又跳楼了。”
“啊?怎么还跳?”我问。
“是我堂哥告诉我的,李向阳又失业了,女朋友也离他而去,他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我堂哥亲眼看到他站在楼顶,也是有很多人围观,这次我堂哥没有再去劝他,然后他就跳了,就这样,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哎,我上次还劝他呢,让他不要放弃,”我摇了摇头,“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放弃了自己。”
“我觉得这就是命,他的命就这样,所以我觉得,人自己的意念很强大,别人的劝说也只是暂时的。”胡羽佳说。
“是啊。”我看了看窗外。天空中有一架银白色的飞机飞过。
回到家,杨柳月盘腿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你给谁织毛衣?”我问。
“还有谁,你呀。”杨柳月说。
丈母娘从厨房出来,“起承,你爸让我问你在不在家,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我和他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我说。
“那可不行,我不答应。”杨柳月母亲说。
门铃响了。
父亲带着一个陌生中年男子进来,两人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就是我儿子冯起承,”父亲介绍道,“这是刘乡长,就是管我们村的乡长,起承,刘乡长听说你儿子出生了,特意带着土特产来看你。”
“我儿子早就出生了。”我说。
“儿子出生这么大的事,你应该通知我们一声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刘乡长说。
“别这么客气,坐吧。”我说。
“不了,我还要去开会,也没带什么东西,下次我再给你带点枣来。”刘乡长说。
“好,那就不留你了,”父亲说,“你慢走。”
刘乡长走了。
“老头,你这是搞什么?他怎么给我送礼?什么意思?”我问。
“意思大了,你看这一篮子枣里还有礼金呢,”父亲说着从篮子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这里是五万块钱,是给你的。”
“这钱可跟我没任何关系,你说清楚了,怎么回事?”
“你不是和斐书记是好兄弟吗?我就把这层关系给他说了,其实他也打听到了,他这人不错,干乡长都五年了,想法也挺简单,屁股想朝上面挪一挪。”父亲说。“毛里乡还有一个乡长,也想认识你,让我给挡回去了,这人在群众中的口碑不好,脱离了人民群众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事我不管,钱你给他送回去。”我说。
“行,行,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这钱我先收着,找机会给他。”父亲说。
“你要赶紧给他,这事办不成,你收了人家钱,人家会给你拼命的。”我说。
“拼什么命,不就是五万块钱吗?我还真看不上呢。”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