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沥青立即说:“有于师妹照看,哪能不放心?就是怕你太累了,怎么好一直累你?”
“无碍,江师侄在昆仑受教了月余,也算半个昆仑弟子。”于从容不容他再说,亲自带着江离声去了隔壁房间。
席季礼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师傅。
楚沥青瞪了他一眼,低声说:“你瞒着我没巩固好自己的修为便跟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小小年纪,不一心向道,整日在想什么?”
席季礼抿唇,小声反驳,“师傅,你也太没用了,你若有用,将我与江师姐的婚事儿订下,我还犯得着整日担心她被人拐走吗?自然一心向道,如今这不是怕她被拐走,才跟来的?”
楚沥青噎住,他看着席季礼,心梗了梗,“你怎么不说厉书铭没用?同样是你师傅,他是吃干饭的吗?我向宗主提了两次,但他呢?他连一次嘴都没张。”
席季礼叹气,“我不是素来在药峰待的时候多吗?每次到天云峰就跟做客一般,惹得厉师傅不满,他才不会为我求。他跟我说了,若是让他求,我以后就不许住在药峰,但不住在药峰,怎么能总见到江师姐?她又不喜欢练剑,连天云峰的门都不登的。”
楚沥青没了话,没好气地说:“行了,你整日盯着人,是盯不住的,不如赶紧提升修为,修为高了,宗主兴许就答应了,也不至于一直摇头说不同意。”
“化”字阵与“收”字阵,一内一外,让江离声灵府内一团团的灵力,被转化,释放,又被收回,然后消散在她的灵府内。
江离声想将灵力如以前一样,储蓄,但她试了无数次,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灵力散进了她灵府内的广阔空间,曾经在苦山造成的千里焦土,如今已松松散散,就如农夫用农具耕出的农地,灵力进入一些,地面的土松软一些,而她半分也存不下,似乎都被当做了地里的肥料,吃掉了。
就这样,三日夜的功夫,她转化和收纳了所有灵府的灵力团,然后累极,疲惫地倒了下去。
于从容一直给江离声护法,时刻警惕着她出状况,当护法了半日后,发现她画出的“收”字阵一直很稳定,但她也不敢放松,毕竟卫轻蓝在她离山前特意嘱咐她照看好人。
不管卫轻蓝是什么心思,但他既然惦记上了,嘱咐了她,她便不能让江离声出事。
如今三日夜,她一直盯着人,也很疲惫,见她倒下,立即冲过去,接住了她。
发现,她竟然依旧一丝灵力也无,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她怀里,小脸发白,眉眼尽是疲惫,已昏迷不醒。
她不敢轻易探查她是个什么情况,毕竟她不是医修,只能立即挥手撤了屏障,对外喊,“楚师兄,你可在?快进来!”
她这一喊,惊动了不远处盘膝打坐已入定了三日夜的席季礼,他睁开眼睛,腾地站起身,“于师叔,我师姐她……”
“她昏过去了。”于从容看了席季礼一眼,心里对他有几分赞赏,没想到清虚还真有个好苗子,三日前心境在那般受影响的情况下,在她一声厉喝提点后,竟然很快就屏蔽一切影响,仅用了三日夜的功夫,便将境界稳固住了。
席季礼立即伸手给江离声把脉,只一触,就知道了她的情况,“我师姐身体透支严重,疲惫至极,导致昏迷,看起来只是累了?”
但怎么能只是累了?
席季礼试着去探她灵府。
此时,楚沥青快步走了进来,一把打开他的手,训斥道:“上次的教训被你忘了?”
席季礼只能乖乖退后一步,喊了一声,“师傅。”
楚沥青不看他,伸手给江离声号脉,片刻后,去探她灵府。
席季礼在一旁敢怒也不敢言,他探江师姐的灵府,师傅阻止训斥他,但他如今不也是在做跟他一样的事儿?
楚沥青这回没遇到攻击和阻拦,顺畅地探到了江离声的灵府,沃土千里,广袤至极,但无一丝灵力,空荡且空旷得很。
他惊奇地低头看她,只见江离声昏迷不醒,无知无觉,半丝动静也无。
他撤回手,对于从容说:“她灵府内,空荡至极,一片虚无,这……她那些灵力呢?”
于从容道:“我敢肯定,她释放出来后,被裴荣与云望吸收了一些,其余的所有,都被她又收了回去。”
她疑惑地问:“如今……不见了?”
“不见了。”楚沥青道:“一丝一缕都不见。”
“师傅,我试试。”席季礼请求。
楚沥青看了他一眼,见他境界已咂实,这回没拦着,点点头。
席季礼试探地将神识送入江离声灵府,果然没有阻碍,一片空旷,放眼望去,千里无垠,他探究地用神识捧了里面一捧土,松软细腻,有些许湿润,就像是这里刚下过一场毛毛细雨,干涸的田地被细雨浇灌,又微微晾晒后,才造成土地如此细软。
他松了手,往前走。
楚沥青将他拽了出来,“你才几斤几两,就敢用神识深入,万一困在里面,怎么办?”,他难得对这个徒弟冷脸,“近来怎么总是冒冒失失,不计后果?是嫌自己的修行太顺了吗?”
席季礼垂头告罪,“师傅教训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