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和他脑海中素薇的长相有了两三分的相似,虽然他从来没有向她提过,他并不觉得这是个好现象。
突然血气上涌,薄从怀单手捂住胸口,皱着眉闭了眼睛。
陈最伸出手指搭上薄从怀另一只放在桌面上的手腕,却被他躲开,只能急切询问,“它又来了?”
薄从怀闭着眼睛,凝神聚气,想控制驱散身体中那股横冲直撞的无名之气。
自从他在挽音酒吧被冤魂冲击了之后,他时常无法控制体内这股力量。
陈最给薄从怀续了一杯茶水,没敢再出声打扰他运气。
薄从怀的身体里藏着一个猛兽,现在已经悄然苏醒,如果他被取而代之……
陈最轻晃了脑袋,阻止自己深想下去。
单看眼前,薄从怀紧咬着牙关,是在极力忍耐抗衡的样子。
几分钟后,薄从怀像脱了力一般睁开眼,表面并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的气息已然混乱不堪。
陈最将茶杯向前推了推,“喝点水吧。”
薄从怀点点头,单手搭上陶瓷茶杯,眼睛却看向了紧闭着的房门。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我的身体情况,不要告诉诉诉。”
陈最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不告诉就成了吗,你能瞒她多久?你当她是傻的?”
薄从怀又是一摆手,“先让她安心过个生辰吧。”
陈最没好气地将双臂环抱在胸前,瘪了瘪嘴,“你到底怎么打算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薄从怀收回目光,饮了一口茶水,冰冷的液体顺着食管下滑,他感觉体内的燥热平复了一些。
“先瞒着吧,等我拿到那一缕碎魂,会找机会跟她坦白的。”
陈最凝视着薄从怀,然后闭了闭眼,“先前给你配的药还有一些,我去给你拿。”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薄从怀抬头,脸上带着苦笑,“陈最,我会死吗?”
陈最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很不理解薄从怀的脑回路,“死什么,你可是上神。”
薄从怀又低了头,“嗯,我是上神。”
陈最疾步如风,在自己最宝贵的药匣的最下层取出一颗褐色的药丸。
捻着药丸的手指一停,他直着眼睛想了几秒钟,又将药丸放回了原位,转而拿了上一层的同色药丸。
陈最盯着手中的药丸几秒,然后坚定决然地将药匣合好,走出了房门。
“先把药吃了吧。”
薄从怀接过陈最递过来的药丸,放进口中,苦涩的味道瞬间传遍口腔,他眉头微微蹙动。
陈最在他身边站着,无声无息,看到薄从怀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移开目光,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薄从怀一夜未眠,天擦亮时,他走出了盼寻院。
他面无表情地行走在一片雾气之中,是向着通灵局的方向。
刘染罪恶滔天,他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人得罪通灵局。
但是他口中的筹码,他又确实很心动。
所以,他准备将计就计,借用通灵局的手彻底解决刘染,当然是在他得到那一缕碎魂之后。
眼前再次浮现那双微红带泪的圆眼睛,小鹿一般,精灵一般,眼神却湿漉漉的,带着难过和失望。
薄从怀又按了按胸口,胸口沉闷闷的,像罩着一口大铁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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