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属于内陆城市,除了几座寺院著名外,经济并不发呆。人们的生活水平还处于新港七八年前的水平。我一个人带孩子,傍晚摆摊,夜里还要做小手工,每天除了洗把脸,基本上可以算作不修边幅。今天我穿了一件普通的大T恤,为了方便,长发剪短了成了普通的荷叶头。此时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满脸汗水,一条黑色的七分裤,赤脚穿着一双塑料凉鞋。
和以前端庄的白领形象和香港大宅中娴静妈妈的形象大相径庭,任是谁也一时无法认出来。
我把地上的尼龙袋子拎起来放进三轮车,雨已经下得很大了,我骑上车,迎着风向租屋的方向驶去。
“妈妈,妈妈!”每天宝宝只要听见我的脚步声,像个小狗似的守在门口,我一开门,就向我冲过来,用大头在我的怀里蹭来蹭去。
“宝宝今天乖吗?”
“我今天吃了鸡腿!”宝宝咬着手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宋大婶,宝宝现在消化功能还不健全,你别给他吃太多肉!”我紧张的把孩子抱起来,顾不得换衣服,坐到床上摸他的小肚子。
“圆圆,你带孩子太精了,这养孩子就得糙糙的带,哥哥和妹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饭量可大多了。咱小门小户家的孩子,别太娇贵了。”
“妈妈!”宝宝摸着我汗水和雨滴混在一起的脸颊,像是要替我擦擦。
“好孩子,你去玩积木,妈妈去洗个澡!”
三个孩子在一起搭积木,我换了衣裳,一边吃饭一边整理这几天买材料的花销。
宋大婶在一旁叹气,“圆圆,宝宝的爸爸呢?”我一愣,嘴里的米饭噎住了。赶忙吞了一口白开水送下去。
“我们离婚了!”
“天煞的,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你这么俊,男男人也能变心?”宋大婶愤愤不平。
“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突然失了胃口,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多吃几口。
“啥男人,让一个女人自己这么辛苦带着孩子,也是个混蛋,依我看你还是趁着年轻有模样,有身条,早给自己做打算!”
“大婶,女人不非得有男人才能活下去,我和孩子两个人挺好的。”
“好啥啊!孩子现在小,他还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你赶快找个人家,等他长大了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对孩子成长有好处!你要是有这个心,我替你张罗着。”
“别,大婶不用了!”
夜里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孩子两个人。我在他身边做着手工活。外面的天际一片星星的海洋。在几千公里之外,这个时候靖轩在做什么呢?
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想起和他在去香港之前的那些日子。
那时也曾想起,他同我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我以为一切都是缘分所致。命运总是喜欢用很多根本无法想象的契机把相爱的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真实的原因是,我们从第一次相遇,之间就夹杂着李兰馨的影子。
因为他对那个女人的歉疚,所以他看不得男人强迫女人的情形,所以像他那么冷清的男人,才会不受控制的出手想救。
当他知道我曾经被人强暴的过往后,会觉得是命运的安排,让他不得不对我更加怜惜,不去嫌弃。
再有半年的时间,他和李兰馨就要正是结为夫妻了。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至于孩子,等他18岁以后,我才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许靖轩,那时他已经成年,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一不留神,剪刀刺到了我的无名指,一颗血珠在灯光下格外的刺目。心狠狠的纠成一团,痛楚顺着呼吸一点点往上爬,然后又弥漫到全身。
周六的时候,房东张大爷过来收第三个月的房租,一晃我在B市已经落脚一个季度了。
“小王,现在物价飞涨,当初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背井离乡的不容易,心一软,没找你多要,不过你这独单一个月才600块钱太少了,我们家老婆子天天和我吵架,说我是不是看你长得俊。。。
你说我都这岁数了,这不是给自己找病吗?”房东总是觉得自己的房租便宜,这点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