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这些,秋棠也放心多了。
她芥子囊里翻找时,还意外发现了几瓶伤药,一想沈归澜正用得上,顺带就拿了出来,“转过去。”
“……”
沈归澜听后没动,戒备似地看着她。
秋棠知道他又在疑神疑鬼。
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在他面前蹲下道:“转过去,把脚伸出来,我给你上点药,以后你就能自己走路了。”
他认得小瓷瓶上的字,见真是伤药也没什么好担忧的,背过身坐好,大大方方地将脚脖子露出来。
沈归澜的伤口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割,可能是整日被粗粝的脚镣摩擦,才总不见好。
今天在水里游了那么久,污血是洗干净了,但是那两道整齐的口子也泡得皮肉泛白,伤口扯开后血又渗出来了,看着就疼。
秋棠轻轻将药撒在上面,沈归澜缩了缩脚。
“疼?”
“还成。”沈归澜说完,又将脚放好,任由她动作,“就是有点烫。”
烫?
秋棠蹙眉,这是什么形容?
也没多想,眼见差不多了,她收好瓶子,扯住他衣袍上的布料,刺啦一声,惊得树上几只鸟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被吓到的不只有它们,还有沈归澜。
也顾不得有伤,他连忙转过身来,“你要对我做什么?!”
看沈归澜这副样子,秋棠都要怀疑自己是个恶霸了,拿着手里轻飘飘的布条,蹲在夜色中,无奈道:
“给你包扎。你这衣服都是血,也不必再穿在身上,我刚才看了,芥子囊里还有我师兄的衣物,等会你换上。”
顿了顿,将话说清楚道:“你衣衫上面的血迹太扎眼了,要是不换,山下的人鱼龙混杂,万一暴露了你的身份,到时候惹来那些没必要的麻烦,咱们俩未必能应付过来。”
她说的够清楚了,沈归澜见是自己误会她了,低着头说了一句抱歉,“包扎,还是我自己来吧。”
接过她手里的布料,在脚腕上缠缠绕绕老半天,始终不得其法,最后勉强绑住了,上面的药粉也被他蹭掉了大半。
秋棠扯了扯嘴角。
药都白给他上了。
拿好衣物,秋棠扫了一眼他脚腕上那个歪七扭八的绳结,问:“衣服会穿吗?”
他这破技术,也不怪她怀疑。
她倒是不介意动手帮他换。
“会的。”沈归澜想都没想,点头将衣裳抱在怀里。
还不忘告诫她道:“你不准偷看。”
“……”
秋棠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换吧,我不看就是。”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秋棠闲来无事,索性把从芥子囊里拿出的毯子在地上铺好,身背对着他躺下。
这会儿她离火堆有点远,凉凉的夜风吹在她身上,不由地往毯子里缩了缩。
今日体力消耗太大,现在放松下来,她打了个哈欠,“换好了告诉我,这儿有点冷……”
“嗯。”沈归澜的声音嗡嗡的,他正在为怎么将长袍系好而犯愁。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归澜才道:“好了。”
秋棠睁开惺忪的眼,起身拖着毯子回到火堆旁,正准备就地躺下,余光瞥见衣衫凌乱,头发炸毛的沈归澜,心中贵公子的形象一去不复返。
她噗呲一声笑出来,“这就是你说的会穿?”
简直令她开了眼界。
沈归澜没接话,在她的笑声中不禁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