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驶得万年船,等天亮了还是要将何管事和窦嬷嬷都叫来安排好才行,没什么事情也不用外出了,好在此前采买的东西也够用,陛下殡天,平儿的亲事也要暂缓,不得不说,这件事上将军的迅速真的是很有道理。”
“是啊,否则这一年的国丧后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呢,大夫人只怕也是要着急的厉害。”
樱桃这话让杜景宜想起了三伯母当初担心顾筱琅的婚事是一个样的,虽说平儿是个男子,就算是年纪大些也无妨,但是真要是论说起来,他的境地可没有顾筱琅那般强势,若真的耽搁来耽搁去的,未见得能有什么好人家挑了。
所以,定下这亲虽然匆忙了些,但却得了个安心,他们安心,李家也同样安心,国丧一年后再办亲事,顺理成章。
主仆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天光就逐渐亮堂了起来。
天亮了,一切又要恢复到井然有序的日子,杜氏夫妇直接搬进了泰哥儿他们在的院子,照顾起四个孩子。
如今他们对乳母的依恋少了很多,更多时候还是陪玩为主,杜老爷杜夫人连外头精得很的商人都能哄得住,更别提几个孩子了,所以亲情使然,再加上二人的本事,很快孩子们对外祖父和外祖母就超越一切的喜欢了。
见此,杜景宜倒是可以腾出手来,好好的管家。
何管事,窦嬷嬷都是经历过宅子里头变故的,所以对于守好门户这事很有经验,从前在东苑他们什么没见过,如今将军府这清水一样的环境自然是也不会掉以轻心。
所以,一切规矩较平日又严格了不少,底下的奴仆虽然有些小小的怨言,但是架不住杜景宜在一旁用钱打赏,所以办事的人无有不用心的。
即便是有些人贪婪,此刻也不会想着要从外头得利出卖什么消息,毕竟在府里的日子好过的很,夫人出手阔绰,随随便便的打赏就是他们一两年的工钱,且还是长久的买卖。
所以谁也不傻,甜枣加严规,这将军府倒是比从前还要铁桶些。
府里一切都井然有序,而杜景宜站在廊下看着愈发茂盛的植被们想的却是自家夫君,只不过此刻被惦记着的顾少虞却没法回应夫人的思念,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人之上。
一夜的扑杀,且还是早有准备的扑杀,顾少虞身边的倪阳和卫伦都早就杀红了眼,甚至还包括本应该在养伤的刘询。
傅延晖的脸上被顾少虞划了一刀,此刻虽然已经结成血痂,但是看上去还是很可怕,他盯着那刘询死死的看着,随后就嘲讽说道。
“这不是本太子牢里关着的那条狗吗?怎么,找着主人就回去摇尾巴了?”
他此刻也算得上是没有回头路了,所以嘴巴上能得些便宜也是好的。
可惜,他骂得刘询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自家将军是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又是如何对待他们的,他心里头一清二楚。
这么多年的情分要真是被这三言两语的就给挑拨了,那他才是个真真的蠢货,所以看向傅延晖的眼神中倒是多了些怜悯,仿佛在看一个穷途末路之人的苦苦挣扎。
这目光仿佛短刀一样刺到了傅延晖的心里,他自出生亦或者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开始,就格外的在意他人的眼光,那种对他生有怜悯亦或者是可怜心思的,早就都成了他的刀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