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没有回头,似乎黎世君就不曾喊过。
黎世君不怒,反而笑着走到那人面前,“陈先生,好雅兴!”
被叫做陈先生的人,这才抬起头,淡淡的说:“我不姓陈,你们究竟要让我做什么,把我抓到这里。”
“陈方文,曾化名陈启冬,原江南抗日义勇军政治部主任,新四军西撤后,又进入总部,这次来上海,化名黄广发??”
黎世君说这些话的时候,信成河并未听上心,从这个人抬起头的时候,他就愣了,陈启冬居然会在这里。
陈启冬不是“山猫”?竟然被黎世君请到了这里,还是被人救出来,躲在这里的?
好在,每次去见杨寿松的时候,自已化了妆,这个陈启冬并不认识自已。
“现在,我应该叫你黄特派员,你从进入上海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注意到你了,说说你此行的目的吧??”黎世君说。
陈启冬哼了一声,“既然你都知道,还来问我。”
“想好了,随时找我,你泰州乡下的家人也接来与你团聚了??”
“畜生??”陈启冬突然抓起面前小桌上的紫砂壶狠狠摔在地上。
“我当初比他还要坚强??哈哈”黎世君指着陈启冬对信成河说。
信成河此刻只想着陈启冬能扛下来,他就会尽快把陈启冬从黎世君的魔掌下解救出来。
??
这里离机场不是很远,应该是顺路,黎世君才带信成河来这里的。
当大哥出现在信成河面前时,信成河居然想哭,四十岁不到的信成道,走路居然像是一个老人。
在信成河的印象中,大哥的背影高大挺拔,似一株伟岸的树,只十年光景,大哥竟变得如此苍老。
“你倒越来越年轻!”信成道拍着黎世君的肩膀说。
黎世君笑笑,自信中带着倨傲,“大哥,兄弟终于把你盼来了!”
信成道的嘴角轻轻儒动,半天才说:“多谢老弟的惦记??”
“来,看看这位是谁?”黎世君把信成河拉到信成道面前。
信成道的头发很长,但打理的很干净,花白相间的飘逸在他的额头,信成河就盯着这张苍桑的脸。
“你是成河!”
信成道说完一把搂过信成河,信成河觉得脖子后一阵潮热,是大哥在落泪。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连受伤快要死时还微笑着男人,此刻居然哭了。
“大哥??”信成河把大哥的一个牛皮箱接过来,就没再说什么。
回来的路上,黎世君兴致很高,当年的那个大哥,现在居然也尊重起他这位老弟了,这种感觉,比抓到那个黄特派员还要爽快,他很享受,信成道现在看自已的那种眼神。
一路上,都是都是黎世君问什么,信成道说什么,有时候还会聊起以前,十年前的那段时光。
一阵感慨过后,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又是一阵唏嘘!
“成河,要不是大哥,我那次就死定了??”黎世君这句话,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说了三次。
每次黎世君说完,信成道只是笑,然后又是一阵沉默。